刘老太太哈哈大笑:“我老婆子没事,就是威儿夫妻有点风吹草动的就紧张了。”
“祖母,前些日是您犯了咳疾,总是咳嗽不止,所以爹娘才那么担心的。”寻春连忙给自家爹娘解释,免得听起来像是儿子媳妇没事找事一样。
“哼,只要不每天喝那哭的要命的药汁子,我准保还能更好。”
刘老太太不服气的直哼哼,威儿是她的幼子,两口子自来孝顺,她没什么不满。就是有点太孝顺了,有点什么不舒服就叫医师上门,上门了最少喝三天的平安方,这可让吃不得苦的老太太受了大委屈。
寻春知道祖母就是这个脾气,不好意思的看向燕儿。
“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婆婆若是没有大的症状,确实也不好日日吃药。”
“对对对,燕儿从小就机灵,老婆子就说不来这些。我就想怎么动不动就吃药,好人也吃成坏人了。”刘老太太终于见到为她说话的人,一时间简直热情的恨不能把燕儿抱到怀里好好亲近一番。
“祖母~怎么能这么说呢,爹娘是心疼您。”寻春辩解,虽然药是难喝了点,但爹娘的初衷是好的。
祖母真是越来越像顽童,怎么能生病了不吃药呢。
燕儿能够看出,虽然刘老太太是在抱怨,但从她的气色状态还有提起伯父一家的神情来看,她其实是对现在的状态没有什么不满,最多算是有些小牢骚。
就那种夏天蚊子好烦、知了好吵那种级别的牢骚,根本无关痛痒。而且争对的不是刘伯父夫妇,只是觉得药太苦。
燕儿心里大概有数了:“伯父伯母待婆婆是至纯至孝,婆婆高寿虽是上天眷顾,却也离不开伯父伯母多年的悉心照顾啊。”
寻春频频点头,满脸与有荣焉。
刘老太太想反驳一句,却说不出什么来,但还是不认输的咕哝:“真不知道那臭烘烘、苦唧唧的药有什么好喝的。”
“婆婆,难道就没有法子让医师换些药效差不多的,不那么苦涩的药吗?”
“怎么没有说过,那老家伙非说改了药方效果不好。”
“这……药里加些蜂蜜可行吗?”
还没等刘老太太出声,寻春就叹气:“能想到的法子都试过了。医师说加少量蜂蜜倒是不影响,可少量蜂蜜味道不过加了几分清甜,祖母还是闹着苦。娘还去寻了上好的蜜饯让祖母喝完甜甜嘴。”
“爹甚至想过换个医师,可是陈医师是最知道祖母症状的。之前换了另一个年轻的医师,祖母连吃了几天药都不好,最后还是只能请陈医师来。”
刘老太太闷不吭声,想来这些都是是真。
燕儿此时真是羡慕刘老太太的运道,这样的儿子儿媳任谁来评,都不能说不孝。不必继续追问,燕儿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又闲话了几句家常,燕儿见时候不早了,便借口说要回家帮娘做家务,拜别了刘老太太和刘寻春。
回到家,周氏如同往常一样,坐在梨花树下,绣着手绢。她眯着眼睛,将绣帕拿的极近,一看就知道,这人的眼睛已经不太好了。
燕儿心里难言的内疚,她知道娘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努力的赚钱,才生生熬坏了眼睛。
“娘,要不以后做个别的事情吧,别卖绣活了。”
周氏这才发现燕儿回来了,却是一脸无奈:“怎么突然说起这事了,不卖绣活了,娘难道去给人洗衣吗?”
燕儿说不出话。她见过那些洗衣娘子,一盆衣服才赚的几文,手因为日日泡水,都是皲裂泛白的。
冬日倒是价钱贵些,但没有一个不生冻疮的,那冻的乌黑却因生了冻疮又泛红的双手,肿-胀酸痒破疮,一个不落的全都是这样。
那娘还能做什么?三教九流好像都不适合,娘是一个独居守寡的妇人,不适合在外抛头露面的。可家中妇人都能做的活计,都廉价的很。
“娘能进府吗?”燕儿忽然想起,她觉得刘妈妈那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啊。娘再不济,做个扫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