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好吧。”小萝卜头脑袋枕在膝盖上,露出后领口的脖子布满深浅不一的疤痕,小小的年纪,脊背比同龄人弯曲,那是常年背枪压出的痕迹。
苏韫默住半瞬,视线收回,试探再次问他:“你是在山里做土匪的吧。”
“你真的太不会聊天了,我们可不是土匪。”小萝卜头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气呼呼地,还没什么动作,脑袋后抵上一把枪,原来是驻守的士兵一直在盯着这头动向。小萝卜头后背一凉,双手最快度举起,熟练地趴下脑袋,求饶惊呼道:“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再说这种话就割我舌头!”
女人挥挥手,士兵才收回枪,看向这边的目光又多了几道。
苏韫开玩笑,“别乱说话,他们真的会割你的舌头。”
小萝卜头劫后余生地嘘气,警惕四周,满不在乎地说:“那有什么,我们这里没有舌头的人多了去啦,断腿断手的也正常,都是出来讨饭吃的,只要脑袋不开花,留着一条命就是万幸了。”
“那你还怕死。”
“我!”小萝卜头高昂的脑袋缩了缩,小声嘀咕,“可不是怕死,我要留着一条命找我姐姐的,她还要回去上学呢,不能在那个地方呆太久,以后要是嫁了人,我还得能护着她,要不然她受了欺负怎么办?”
“所以你到底干嘛的。”苏韫撑着手,饶有兴致逗他,这是她在这做无聊又危险的大山里唯一乐趣。
男孩儿睨她一眼,“你那么想知道?”
“还行。”
“那你得答应我,带我去老挝!”
讨价还价,苏韫冷然转过头,不打算回答他了。
“欸欸欸!好吧我告诉你,没什么好神秘的。”小萝卜头说,“我就住在这山上,天天跑山走水地帮人带路。”
毗陵金三角地带,一些山窝中藏着不少类似原始部落的小村庄,与世隔绝,基本上都是毒枭养自己民地武势力的聚集地,家里吃不饱饭的就送上山混饭吃,能不能活下来全凭命,要么活着长大加入民地武,要么就死在山上。这些小孩儿小的七八岁,大的十六七,少年老练,胆子通天,人手一把背枪,杀人跟杀鸡没区别。
漫山遍野的罂粟花盛开,这些生下来就泡在毒品大麻里的童子军们,身上最普遍现象就是满身的毒疮,擦着黄泥,皮肤常年训练得黝黑,基本一眼就能认出来。
但在小萝卜头身上却看不见一点儿毒疮的痕迹。苏韫这才觉得疑惑。
不过也有例外的,一些缅北部的军阀们自己占山为王,已经开始清除罂粟,这部分人就很幸运地能与毒品割裂。
倒也不是苏韫看不起这类人,有些人天生下来就是没有选择地,为了活命,她同样也没好到哪里去。
小萝卜头看见她不再问了,也不想扯下去,问她从哪来的,还没等回答呢,苏韫痛声。
声音引起了四周警戒,也引起了指挥室里的人注意。
“好像是苏小姐的声音。”陈醉往外看去。
废话了,这里就一个女人,不是她还能是谁。尤金努努嘴,打开帘子,一阵风似的,陆熠先他一步出去。
地上,女人已经找了处地方坐下,皱眉,一脸痛苦。身侧士兵立马翻医药箱急救。
定睛一瞧,是地上的红火蚁的巢穴搅散了,刨出个不大不小的坑,一个不注意,苏韫被叮了好几口,伤口处火辣辣地疼,又疼又痒地。
这会儿小萝卜头被推开让他别添乱,急急忙忙跑开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去了。
陆熠蹲下身握住她脚踝亲自动手,一句斥责都没有,消毒液上来时,苏韫疼得皱眉,声音一抽一抽地。
男人的动作明显要轻多了,刚准备用无菌纱布包扎,小萝卜头赶了回来,手里攥着几株采来的鬼针草。
推开身前的人,一脸担惊受怕地递过交给陆熠:“这个、这个是鬼针草,被山里的东西咬了用这个捣成碎敷上去就能好!疔疮肿毒,蛇虫蝗蚁的毒都能解掉!”
他颤颤说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