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远去,路面再次恢复平静灼热。
然这态度,苏韫刹间抖如筛糠地看他:“你真的就这样放他走了吗?”她自然是不信的,宋陵甫敢堂而皇之下他一局,陆熠这种人绝不可能轻易揭过。
陆熠看起来并没有受刚才的不愉快影响,瞧着,心情还挺不错,点点她脑袋,也不嫌弃,上了车后,从口袋里翻出纸巾替她擦汗。
“现在还不是杀他的好时机。”陆熠毫不避讳地谈论,边摩挲她脸颊替她理头发说:“到时候,你想怎么都行。”
“到时候”大概是多久,苏韫没敢问,她默不作声,更怕陆熠问在车内的事情,毕竟,车子隔音效果还不知如何,但从陆熠态度来看,应该也是没听见的。至此,苏韫暗松一口气。
然偷瞄的动作在陆熠眼里就成了想说又不敢说的可怜样,他捏捏苏韫的下巴,苏韫一惊,以为他准备问,没曾想,陆熠开口是问对放过宋陵甫这件事,是不是不满意?
哪敢说不满意,苏韫鹌鹑似的点头,“没有,现在杀他对你没有好处。”
必须得承认,苏韫学乖的本领更上一层楼,这也大大取悦了陆熠。他收拢手,将苏韫脑袋枕在自己怀中,手指摩挲宽慰着:“今天的事情,委屈你了,很快,很快就结束了。”
莫名晦测的一句话,苏韫僵然。很快,指的是什么?迪普希的话,陆熠的态度,萨普瓦的弥谎,宋陵甫的坦言,一切都过于混乱。
陆熠到底在策划什么阴谋。
0263 得罪
于此时,刚开出曼谷的车进入一条人烟稀少的干道,燃油味慢慢渗入鼻息。等司机嗅到已经晚了。
连续几声子弹嵌入车门的声音,司机慌了,四周都是沙岭灌木根本见不到一个人影,这是附近有跟上来的狙击手!
等连滚带爬地解安全带,车门打开刹那间,嘭
车窗玻璃被爆炸的余威震成了颗粒,无情地飞溅四周。司机幸运地逃了出来,却还是抵挡不住威浪的热波,上半身扎入了不少碎玻璃,痛得在地上翻滚,所幸还留存一条命求救。
是谁敢光天化日之下搞恐怖袭击?一通电话下来,宋陵甫并不意外,没取命,单纯是陆熠的报复警告。
他就料到陆熠不会善罢甘休,还没出城区,换车折回曼谷,果不其然。挂断电话后,宋陵甫露笑,不怪罪,反之,觉得他这人真有意思,当真是够莽。
总会厅。陈醉到处踱步,总算盼来了这尊大佛。收消息后第一时间下楼迎接,门打开,一望,心暗叫糟糕。
苏韫竟不知何时跟着陆熠一块儿回来了,还对着他一笑。陈醉知道完了。吩咐、吩咐没办好,出了那么大个岔子他也早做好了领罚的准备,认命地低头道歉。
谁知,陆熠破天荒地不提,还拍拍他肩膀就往大楼里走。
陈醉这一身军装在太阳底下被抖出细微颗粒的尘埃,肩膀登时垮几下。陆熠态度向来莫测,罚是笑,赏也是笑,陈醉自觉等着今天结束后下去领罚。
苏韫眨眨眼,看他一脸痛苦模样,问:“你身体不舒服?”
“你”陈醉哽一下,将目光从消失在大楼里的身影收回,看她,“刚刚没事吧?”
他问得隐晦,苏韫却觉得好笑,大大方方道:“放心吧,没事。就是”话锋一折,陈醉心脏揪起,果真听见了叫人去死的话。苏韫声音温温地,“你二哥被人用枪指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样,真是…….好险。”
“…….”现在唯一庆幸的事大概只有会议不知因为某种原因往后推迟了两小时,赶巧了,陆熠好事占上,没迟到让人扣帽子。
陈醉缓慢脱了白手套,贴心将人按照吩咐引到等候的单独休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