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是轰然的爆炸声,就在距离他们不过五十米处,近在咫尺,爆炸声惊动了四周,没伤到人,却足够引发恐慌。炸药来自下水道管,C4炸弹就算是爆炸也难寻踪迹,炸裂开来烟雾、尖叫,现场一阵骚乱不少人开始像无头苍蝇往大厦内冲,往掩体跑。陆熠眼也没眨,甚至好心情地低头点了根烟。
人群纷纷向他逆流而来,他就站在原地。烟雾弥漫,分不清是硝火还是烟熏,绕在他周身由上又散开,显露出那双锐利深邃的眼。
守岗们逐渐失去视野,爆炸声不为了伤人,全都是烟雾弹。不知道什么地方接二连三地炸,想去封锁门,没用,所有人都集中地往大厦里钻,生怕这场恐怖袭击波及,谁也不想被枪击。于是乎,门口乱作一团,看不清,压根没办法封锁。
消息立马通送上去,可惜,有些晚。
房间内,苏韫脚步慢慢挪到角落,眼睛一刻也不敢缓。
不到五分钟,门推开,苏韫错愕抬头。
血腥味扑面而来吹得她头晕恶心。陆熠立在门口,外套里白色衬衣渗出未干的血迹,撩开两颗衣扣,几滴溅上来的血珠从下颌滚落,浑身散发着戾气,血腥残忍却又实在蛊人。
他镇定看着她,声音夹杂几分刚抽过烟的沙哑。
缩在角落里的人儿下意识后退半步,不见的一段时间似乎更憔悴。怯懦警惕的动作刺眼无比,陆熠没有再向前。
“走了。”
一句简短的话。
苏韫不敢动了,她知道陆熠最爱干净,居然也会纵容自己有狼狈不堪的时候。苏韫笑了,笑得讽刺:“走去哪?我能走去哪呢?”
看着陆熠坦荡无愧的面色,苏韫更觉得恶心,胃里冲天的酸劲。一弯腰,细微的动作,将男人原本的话堵住,陆熠迈步过来扶她,苏韫嫌恶地甩开,“滚开!”
“我带你离开。”陆熠慢慢说着,想打消她的顾虑,“苏韫,你是我的妻子,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出事,过来。”
妻子…..妻子吗?不知为何,苏韫突然特别想笑,笑陆熠的不够坦率,也笑她愚钝。
抬眸,对视瞬间,原本幽深的眸子夹杂出难得一见的认真。可笑,原来真的有人撒谎也能美化动人。
“妻子,还是棋子,陆熠,你分得清吗。”
没有哪一刻苏韫的声音能冷到这种程度。不是质问,也不是埋怨,她迷茫扫过陆熠的脸,似乎也想要探寻这个答案,可惜没有,陆熠刻意地掩饰地情绪让人无法窥视,从第一眼见到他时就是这样。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能看清陆熠的内心,倘若看清,一定是黑得满目疮痍。
没有说话,无声比任何利器都足够将人戳烂彻底,陆熠神色变了,还没有从她的话中抽离出来。明明不需要解释,可莫名地,他觉得此刻应该说点什么,说什么呢?好像什么也说不出,他镇定的表情终于瓦解,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你先跟我走,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苏韫已经慢慢直起身来,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终于一字一句地将话打在他脸上:“走?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了,这会儿把我带走是又想锁进暗无天日的审讯室还是用一个又一个圈套再设计让我对付萨普瓦?陆熠,虚情假意的戏码你演够了吗。”她轻哦一声,“现在救我出去是怕我把更多的事情捅出去是不是?”
陆熠停住,目光全数汇聚在她毫不掩饰恶意的眼睛中。动作顿下,心口随之而来的抽痛感让他觉得不适,接下来不再停顿,陆熠走近距离她半米之处:“你冷静一点,你还怀着孩子。”
孩子?居然还敢提孩子。
空荡的房间里,苏韫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砸向他,只能无助瞪着他迫使自己不会太狼狈:“你还有脸提孩子?生下来做什么呢?也做你的傀儡吗?陆熠,装腔作势的戏码还演的不够,还要继续。为什么不能坦白地说只是拿我做献祭品,或许我还会考虑接受。”她犹豫了一下,想到什么,“哦,我忘了,你们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