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唐把手机放到佟殊手边:“二十多年前的录音,音质很差,三少爷见谅。”
佟殊低头看着徐安唐的手机,没有动。
“她从佟自修那里离开之后没几天就自杀了,跳河,”徐安唐说,“当时我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她把我送到福利院,留下一张字条,然后跳进了附近的河里,据说被打捞起来的时候已经被泡得没了人形。”
他盯着佟殊看:“你可以觉得我依旧在骗你,跟你说这些也确实没什么意思。”
佟殊始终不抬头,手指已经抠坏了徐安唐新换的沙发。
“我只是希望你认清形势,我这个人报复心强,没有底线,你要是真把我惹急了,下场不会比佟自修好。”徐安唐看着他,轻声说,“或者你面对现实,在我反悔之前接受我刚刚的建议。”
佟殊一直不出声,也不说话。
就这样,一整个夜晚两人僵持着,附近的大楼逐渐熄了灯,街上的车辆也越来越少。
城市彻底沉睡,只有这栋大楼的这间办公室,白色的灯彻夜未熄。
第38章
很多时候人是被推着往前走的,说起来这条命好像是自己的,但事实上并不完全是这样。
打从出生开始,自己就在被迫地接受上一代为自己准备好的一切,那就像是盖楼时的地基,往后的人生都是从那基础上堆砌起来的,要是想改变最根本的东西,需要很大勇气也必须付出更多的心血。
要把天和地翻开,重新撒上只属于自己的土。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佟殊低着头,浑浑噩噩,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缩在徐安唐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徐安唐这一晚也没回酒店休息,就在办公室陪着。
他并不想承认自己在陪佟殊,可又确实没办法留那人自己在这里。
当然,他大可以叫醒对方,但他也没有。
佟殊这一觉睡到徐安唐的秘书来上班,早上八点多,秘书习惯性地去酒店接徐安唐,然而对方不在,他打电话也没打通,只好先来公司看看。
被早高峰折磨得头晕脑胀的秘书风尘仆仆地过来,看见的是睡在办公室里的两个人。
一个睡在沙发上,一个趴在桌子上。
徐安唐先醒过来的,看着站在门口的秘书定了定神,揉了揉眉心。
秘书看见沙发上的人之后一脸震惊:“他就这么赖在这儿了?”
动静不小,佟殊被吵醒了。
睡在别人的办公室,佟殊照样理直气壮,不高兴地翻了个身,差点儿从沙发上滚下来。
“烦死了!”
秘书哼笑一声,在心里吐槽:你还好意思说烦死了?
徐安唐看了眼时间,让秘书去帮忙买早餐。
听见这个,佟殊躺在沙发上举着手说:“我要吃肉松三明治。”
秘书看看徐安唐,对方没表态,他又看了一眼佟殊,跑走买饭去了。
秘书走了,办公室里又剩下他们两个。
徐安唐说:“谁准你挑早餐的?给你吃就不错了。”
佟殊坐起来,盯着徐安唐看了好半天。
“把你手机借给我。”佟殊起身,走到了徐安唐身边,“我要听。”
徐安唐其实有些后悔了,这些东西他自己守着就好,何必把佟殊扯进来,说着不指望对方的理解和原谅,没有要给自己洗白的意思,既然没有,做这些又干嘛?
还给佟殊提供工作机会。
徐安唐生生把自己眉心给捏红了。
“骗我的吗?”
“没有。”徐安唐说,“一大早能不能不聊这个?”
佟殊从来都不是善解人意的类型,他是那种没事就找事,有事能作死人的。
“不能。”佟殊说,“我就要听。”
徐安唐懒得跟他多说,解锁手机,找出了那段音频。
二十多年前的录音,那时候录音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