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收到心腹的书信,他那位堂弟果然出事了,险些就沾染上了贩卖禁药寒食散的路子,他眉心一跳,手拿信纸,接着往下看。

心腹说他到江南时已经为时已晚,幸好太子有先见之明,在交易之前,一碗药下去灌倒了小公子,还抓住了哪些撺掇的商人。

他事后不放心,又替大人去了趟大人恩师的所住处拜访,发现哪里也有太子的人,在暗中保护大儒,叫大人在京中宽心。

这短短一封信,唐棠却垂眸瞧了半天,心中更是百般复杂。

书房内并未熏香,摆设雅致淡然的很,唯有一杯凉透的茶,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味。

一声无奈轻叹忽然响起。

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唐棠禁足结束。却不想太子也不在宫内,据说是心情不好,没带多少伺候的人,跑去庄子里骑马散心了。

因前两日出了嘉定帝下旨让东宫嫡子参政的事,众大臣表示理解太子,连嘉定帝都没怎么怀疑。

唐棠听闻此事后,坐着马车来到庄子上,被元禄恭敬地迎进去。

别庄占地面积很大,风景秀丽,山上经常喂养着动物。唐棠跟着元禄走进去,碰到几个庄稼汉和侍卫拎着猎物,嘻嘻哈哈的迎面而来,这些人看似散漫,却让他皱起了眉。

视线淡淡扫过他们紧绷的肌肉,蓄势待发的气场,从当中隐约瞧出几分杀意。

仅着一眼,便有侍卫眸中闪过一丝警惕,他一面和旁人说笑,一面状似不经意地把视线移到唐棠身上。唐棠看的很明确,那侍卫仿佛认出来了他是谁,愣了愣后立马收敛杀意,垂下眼睛不敢再看。

他再看向那几个庄稼汉,果然,那几个人也迅速移开视线,干笑着没话找话的走远了。

丞相表情不变,仍然是那副温和雅致的模样,他跟在元禄身后走向大殿,路过了两三波这样伪装的人,叹了口气,心想。

戒备这么森严,看来,是江尧体内寒食散的毒爆发了。

元禄带着唐棠走到寝殿,将门轻轻推开,恭敬的立在旁边,垂着眸,压低声音。

“大人,您进去吧。”

今日天儿有些冷,呼出的气也是都是白雾。丞相淡雅如竹的青色衣裳外便压了件披风,青丝被一根玉簪固定,少了些一品大员的官威,多了些世家公子的书卷气,他对元禄微微颔首,音色清润:

“有劳公公带路。”

说着,他看向寂静的大殿,淡然自若的迈开腿,缓缓走了进去。

大殿内略有些漆黑,连个火盆都没点,冰冷的死水一般压抑,唯有一点粗重的喘息,从那遮得严严实实的床幔中透露出些许,血腥味随着唐棠的走进,越来越深重。

唐棠眼皮一跳,刚要快步走过去,便听床边传来一声物体坠落的轻响,那东西骨碌碌滚过来,撞在唐棠脚边,停下。

他垂下眸,瞧见一只白玉杯子,安安静静的躺在脚边。

东宫的物件以白玉最多,这只杯子质地细腻,一看便价值不菲,和他常用的极为相似。

唐棠抿了抿唇,将杯子捡起来,走到床边,掀开床幔。

床幔掀开,浓厚的血腥气遮挡不住的溢了出来。只见江尧穿了一件单衣,手和脚被结实的绸缎牢牢系在柱子上,磨得皮开肉绽,鲜血洇透了那捆绑的绸缎,流淌过他过于苍白的肌肤。

他似乎没发现有人进来,猩红眸色充斥着疯狂和暴虐,嘴中也被绸缎勒住,低吼压抑在喉咙中,不时溢出粗重的喘息,殿内一个火盆都没点,他却热得汗湿了衣衫,身体时不时抽搐。

那白玉杯,便是从他被绑住的一只手中,掉落下去的,而这张床上,还布满了唐棠熟悉的东西。

他用过的毛笔,写坏的字,换下来的旧衣物,一节料子很旧了的断袖,跑马那天丢了的手帕,和两三个玉佩穗子,那穗子看起来不新,边缘磨出了毛刺,这些东西零零碎碎包裹了江尧。

唐棠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口密密麻麻的疼,将杯子放进江尧那只虚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