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声音:“顾家泄露布防图,导致我国丢失一座城池,那顾淮瑜,是陛下送给棠棠的下人,谁跟你的胆子,敢质疑陛下的决定!”
他含着怒气看向这个学识上让他骄傲的大儿子,对他的不敏锐失望至极,为官者最怕不敏锐,搞不清楚朝堂上的政治风向,那可是要掉脑袋,连累唐家九族的大祸!
唐英韶一阵后怕,为了避免这事穿出去,他沉沉的看向唐宁知,见他反应过来后白了脸,狠下心:“大少爷口无遮拦,去唐家祠堂,跪上三天好好反省反省!”
如今正值冬日,祠堂碳火肯定没有屋内足,唐宁知脸色更白,他自知说错话没有反驳,露出愧疚的神色,行礼说:“孩儿认罚。”
他抬起头,见那骄纵跋扈的小少爷,满眼得意的看着他被罚,一口气堵在嗓子不上不下。
……
皇宫,坤宁宫。
一身穿明黄色华服的美貌女子半倚在贵妃榻上,她手拿一本书卷,雍容华贵的垂着眸看书。
朱嬷嬷掀开门帘,走到那女子旁边,低声和她耳语了几句。
女子眉毛一扬,正要发怒,随后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宫女,淡淡道:“行了,都下去吧。”
宫女们行礼:“是,皇后娘娘。”
屋内的门被宫女关上,皇后啪地一拍桌子,咬着牙:“唐英韶那老东西,竟又敢纵容那妾室之子,欺负我妹妹的独子,真当本宫是死的!”
朱嬷嬷是皇后的奶娘,也是看着二位小姐长大的,连忙宽慰道:“娘娘且把心放进肚子里,这次啊,是那妾室之子被唐尚书罚了跪祠堂,咱们棠哥儿好着呢。”
皇后听她如此说,心里的愤怒才下去一些,她胳膊支在那桌案上,眼睛里逐渐蓄起水雾。
她落寞道:“嬷嬷,本宫这皇后当的好生没意思。想我父亲一介大学士,不说桃李满天下,也教书育人数十载,隆裕一年封的帝师。家中在江南的产业无数,可临了临了,我竟连亲生妹妹都护不住。”
皇后气质威严雍容,面上抹了脂粉,瞧着依旧是明艳动人的。涂着蔻丹的手摸摸眼角,那处因当初软禁时的恨,已经起了皱纹。
她捏紧的手中帕子,恨声:“当初父亲病故,狗皇帝指使奸臣,什么脏的臭的都往他身上泼,本宫被狗皇帝寻由头软禁,要不是父亲门生一起跪求,众多眼睛都盯着他,本宫早就不知该死了几次!”
“后来,本宫好不容易出来了,竟听说妹妹被那抱着孩子上门的歌妓冲撞了胎气,早产生下唐棠。”皇后眼眶蓦然泛起红来,握着朱嬷嬷的手:“那孩子初生下来,还没个小猫儿大点,瑶儿……瑶儿身体也坏了。没坚持几年便撒手人寰。”
她茫然的像个孩子,握着朱嬷嬷的手,细声细气地喃喃:“嬷嬷……本宫多想弄死她,但本宫不能,狗皇帝已经对母族动了杀心,瑶儿走了,本宫再被他寻个由头处置,棠棠一辈子都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活着,本宫不愿他如此。”
朱嬷嬷眼眶也红了,她苍老的手拿着锦帕,给皇后擦了擦眼角,温柔道:“姑娘做的够好了,您看如今,小少爷过得多自在,这皇城哪家少爷公子,都别想越了小少爷去,您就放下心吧,啊……”
皇后眼眶微红,听到朱嬷嬷的花,素手扶了一下凤凰步摇,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狗皇帝私库空虚,他既想要本宫家万贯家财,又担忧随便处置了我,天下人骂他不,本宫便跟他谈了个交易。”
“等到棠棠及冠娶妻了,狗皇帝给他免死金牌,我送奉上江南大半的产业,自行削发为尼。”
“往后只要棠棠活的张扬快活,他就能从钱庄取钱,如果哪天本宫外甥没了,那我家忠仆便是填海,也不给那狗皇帝一分一厘!”
朱嬷嬷低声叫她:“姑娘。”
皇后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畅快的说:“嬷嬷不必忧心。等下嬷嬷去本宫库房,挑上一些贵重的玩意,大张旗鼓的给棠棠送去,我就是要让那些人知道,只要本宫在位一天,便谁也别想欺负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