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命,看起来还是完好无损的,但实际上,等到了时候,年轻时候透支过的,都要全部还回去。

就像被蚂蚁啃噬的参天古木,日夜积累,总有那么一天,一息之间猝然崩溃,枝叶枯萎,枝干漆黑。

苏凌然三十有七,还正当壮年,但他已经开始显露疲态了,谁都知道,苏将军长年有肺疾。

碎衣不着急,他让林乱去行宫参加公主的婚礼,这是在向苏凌然发出示好的信号。

他要与苏凌然共同抚养林乱,而苏凌然也默认了这种情况,这让碎衣更有了几分把握。

屋里暖烘烘的,周烟在香炉里添了点香。

林乱说不上喜欢闻,但是他爱捣鼓这些东西,嘴上说着自己是个男孩子不弄这些女孩家家的小玩意儿,其实他还偷偷玩过周烟的那些水粉胭脂之类。

周烟调香的时候他也嚷着要,周烟看他感兴趣,就给他搬了个香炉,用指甲挑了一点儿。

林乱就觉得美滋滋,睡前还掀开盖子看了好几回。

碎衣眯着眼睛,微微勾了勾嘴角,真好。

*

华丽的寝宫里,那异族女人正在为公主编发,繁复又华丽。

她面前跪坐着一个宫女。

怎么样,人来了吗?

来了,按您的吩咐,住了最好的院子。

这地方太荒凉,没什么好东西,把我带来的那些东西都布置进去。

宫女有点犹豫。

可是,那是您的嫁妆。

公主语气冷了一点儿,凤眸有些可怖。

你也知道那是我的嫁妆 。

那宫女一下子俯下身,有些慌乱。

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