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夏侯彻薄唇微勾,笑语道。
兄弟两个一个抱住他一腿,兴奋地叫道,“父皇你真好。”
孙平进来,瞧着父子三人抱成一团的样子不由失笑,虽然两个孩子这一年来跟着他们一起,但却从来不会像对夏侯彻一般,对他们这些人这般亲近,父子终归是父子。
“容弈有消息回来吗?”夏侯彻见他时来,便追问道。
整整一年了,他也不知道她在北汉如何了,一年的时光她和那个人又会变成什么样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光,却让他感觉好似是隔了一辈子。
“还没有。”孙平如实说道。
其实,他们也都大约知道那个人在北汉的状况,只是现在还不是让这个人知道的时候。
他身体刚刚恢复一点,若是得知她被软禁在凤凰台,又哪里还能待得住再养伤了。
夏侯彻皱了皱眉,走了这些日子,算算脚程也早该到北汉了,怎么这么慢了?
最后一别之时,他清楚地记得她说了要跟他走的,只是已然过了一年,她答应的话,不知道还作数吗?
纵然那日险些丢了性命,但能听到她那一番发自心底的肺腑之言,这一年的罪倒也没有白受的。
只可惜,自己这一伤便是一年昏迷不醒,一年她在北汉会发生什么,会和萧昱变成什么样子,他都难以去想。
自认识她,也不过短短数载,却历经了他曾经二十多年都不曾历经的种种,即便其中伤痛多过幸福,他还是想要与她相守到白头。
“父皇你怎么了?”熙熙见他发愣,拉了拉他的衣袖问道。
夏侯彻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虽然他也想让他们能尽快见到他们的母亲,但现在还没有她的确切消息,他也不知该如何向他们说,一切还是等找到她回来,再跟他们细说。
“那你困了吗?”瑞瑞看着他问道。
夏侯彻伸摸着他的头,笑着道,“没有。”
“可是我困了。”瑞瑞打了个呵欠,有些无精打采地道。
夏侯彻无奈笑了笑,将他抱了起来放到榻上,道,“在这睡吧。”
“嗯。”小家伙点了点头,自己蹭了个舒服的位置就闭上了眼睛。
夏侯彻又将站在榻边的熙熙给拎上榻坐着,低声问道,“你也要睡。”
“不要。”熙熙摇了摇头,拿着玩具自己坐在一边。
夏侯彻招呼孙平送来了毯子给瑞瑞盖上,这才埋头继续处理送来的折子。
不一会儿,孙平轻步进来,近前低声禀报道,“皇上,空青和沐烟姑娘入宫送药来了。”
淳于越不喜待在宫里,于是在皇上病情稍稍稳定之后就出宫了,每隔几日会让空青入宫诊脉送药,只要没有特别的问题,便也懒得入宫来了。
“进来吧。”虽然以前一向不喜与金花谷的人打交道,但这回好歹淳于越是救了他一命,他不能不念及恩情。
孙平出去传了两人进来,空青给夏侯彻请了脉,嘱咐了最近的用药,便准备走了。
沐烟却冲到了御案前,将一大张白纸一铺,道,“题个字。”
夏侯彻理了理衣袖,抬眼看了看她,显然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什么字?”
“隐月楼要开张了,这不要重新挂匾,你要是能顺手提个字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沐烟笑嘻嘻地说道。
虽然她磨了一年也没有从原泓那里把隐月楼要来,但从夏侯彻醒来之后,她就撺掇着淳于越要了隐月楼当诊金,夏侯彻也算够意思,很干脆地就给他们了。
最近他们一直忙着重新修整,再过几日就要挂匾重新开张了,于是便想着进宫顺便找他提个字,毕竟普天之下再没有比他的字都值钱了。
“不要得寸近尺了。”夏侯彻淡声道。
隐月楼本已经查封,给了他们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现在竟然还要他给一个青/楼题字,简直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