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彻默然不语,他怪不了任何人,怪只怪他们之间的身份对立,怪只怪他比那个人晚见到她。
“我有些想儿子了。”他道。
凤婧衣沉默,她又何尝不想。
“这会儿,他们都该会叫人了,瑞儿老夜里哭着找你的毛病,也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夏侯彻喃喃出声道。
那臭小子哪里都好,就是一到夜里不肯觉要找她,哭得谁也哄不住。
熙熙倒是乖巧听话,也不知东日里有没有生病,他这一走也是许久了,唯恐心中挂念一次也没有让人送消息来。
“慢慢总会好的。”凤婧衣道。
“你不知道,他们兄弟两个有多可爱,瑞儿是弟弟,可有时候却总像个哥哥,什么东西都知道让给熙儿。”夏侯彻说着,眉眼间都溢满了已为人父的笑意。
凤婧衣没有说话,可嘴角也悄角牵了起来。
自得知熙熙生还的消息,至今也没有看到他一眼,这个孩子本就在她身边的时间少,她也是格外心疼的,只可惜总是聚少离多。
如今想起来,便也格外想念得多。
对于这两个孩子,他们都亏欠太多了。
“婧衣,朕想你能盛京,两个孩子也需要你回去,若是你怕因此再起了战事,只要他们不紧逼于朕,朕也绝不动他们便是了。”夏侯彻说道。
一统天下是他多年的夙愿,如今他愿意退让,只要她能回到他和孩子的身边。
“夏侯彻,我能做到的都做到了,请你不要再逼我了。”凤婧衣沉重地叹息道。
她已经辜负萧昱太多,如何能再做出那等背弃之事,让他再受尽天下人的耻笑。
对于身后这个人,她能给的,也都给了。
夏侯彻敛目深深呼吸,良久之后沉声问道,“是不是永远,他在你心目中都要胜过朕和咱们的孩子?”
他知道他们之间相识多年,他也知道那个人不肯放手,可是要他一天一天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却在别的男人身边,这种感觉快要把他逼疯了。
:
次日,天一亮凤婧衣便醒了,也没有叫醒他就自己一个人收拾着周围能用上的东西。
这里虽是个好地方,但没有药没有食物,终究不是能久留之地,还是要及早找到出路才是正事。
她收拾好东西再回到房间,夏侯彻已经起了,大约是因为昨天夜里一番小的争执,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你先在这里等着吧,我出去到周围看看。”
她一个人倒是快些,带上他反而诸多不便,也不利于他身上的伤势必恢复,索性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养伤,她自己出去找出口,等找到了再来带他走。
“朕还没有无用到那个地步,一起去。”夏侯彻道。
“行了,就你现在这样,带着你还麻烦。”凤婧衣不加掩饰地道。
她一个人走得快些,也许能尽快找到,他这两日本就有些发烧,若是再跟着她一起,伤势恶化了,又没有好的药医治,若是等不到出去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这人偏偏就是这么不知好歹,就是懒得理会她的一片苦心。
夏侯彻不说话,却自己拄着木棍先她一步出了门等着,要他在这里等,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凤婧衣看着他,不耐烦地道,“你能不能安份儿点,少给我来点麻烦?”
“朕只是受伤,又没死,怎么就不能去了?”夏侯彻固执道。
她争执不过,便也不再管了,“你自己爱跟不跟,出事了我不管。”
虽是这么说着,却又还是一边走,一边小心注意着后面的人,生怕有个什么意外。
凤婧衣走在前面,自动将路面上的障碍除去,以免后面的人走得不方便。
夏侯彻看在眼里,没有说话,眼底却溢满了笑意。
两个人在谷中转了一天,最终也未能在四面峭壁的山谷寻到其它的出路,于是不得不再回到他们落下的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