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从林中归来,她也懒得顾及还在与臣子们说话的他,自己先带着人回了王帐,行至僻静处突地一支羽箭凭空射来,她推开沁芳徒手一把接住箭矢。
“来人,护驾”沁芳只当是有人要行刺她,连忙惊声唤人过来。
然而,叫完了才发现射来的箭上是带着一封信的,心不由一沉。
凤婧衣淡然笑了笑,示意她安心,一来不可能是自己人来传消息,二来她们的人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给她传递消息。
夏候彻在不远处听到响动,带着人快步赶了过来,一看到她接在手里的箭矢,沉声道,“孙平”
孙平应了声,赶紧带着人到四周去找放冷箭的人。
凤婧衣展开信看了一眼,上面只写道:上官府连同南唐降臣获罪入狱。
夏候彻拿过信扫了一眼,面色平静地掀帘进了王帐。
凤婧衣跟了进去,定定地望着他的背影问道,“父亲入狱之事,可是真的?”
“嗯。”夏候彻坦然道。
“是何罪名?”她追问道。
“暗通南唐余孽。”夏候彻道。
“又是南唐长公主。”她冷然嗤笑,声音有些沙哑的哽咽,“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她?”
这明显是栽赃陷害的罪名,可若没有他的暗许,对方又怎么会成功。
其目的,无非是要逼她这个南唐余孽出来。
“朕与她之间,从来共存的可能。”夏候彻背对而立,声音冷硬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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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婧衣咬唇望着他冷漠的背影,这样的答案她一直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不知为何,此刻听在耳中还是禁不住寒彻心骨。
她并不想与他到生死相搏的地步,总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人总会放下过去,放下仇恨,可是她终究想错了。
她不得不承认,傅锦凰是个极能揣度圣心的人。
她无法从她这里寻到机会下手,便将目光转向了上官家,知道夏候彻是有意要利用上官敬引出南唐长公主,她和皇后便顺应朕心安排了一番上官家和南唐降臣与南唐长公主勾结的戏码。
夏候彻心如明镜,知道是傅家和邵家故意构陷,但为了引出一直藏在暗处的她,便也默许了他们的所做所为,横竖最终的结果都对他是有利的。
“皇上就那么憎恨南唐人吗?”她问道。
夏候彻背对而立,有些难以回头去面对她此刻灼灼质问的目光,只是回道,“朕恨的,是跟随凤婧衣与朕做对的乱臣贼子。”
凤婧衣唇间蔓延起淡淡的血腥,眼底的泪无声滚落。
她就是那个乱臣贼子
她就是那个他翻覆天地也要杀之灭口的乱臣贼子
可是,她从未想与他做对,她只是想有一片安宁的家园而已。
“皇上既这般容不下南唐人,那便将嫔妾也一并处置了吧”她决然道。
“素素”他拂袖转身,看到她泪流满面的脸不由有些心软,“你放心,朕会尽力保住上官大人。”
“从我这里找不到南唐长公主的线索,又将想利用我父亲来引人出来。”她嘲弄地冷笑,泪眼朦胧地望着冷若冰渊的黑眸,“皇上,嫔妾还敢信你的话吗?”
她怨不得他,也恨不得他。
信任?仁义?
他们之间本就没有这些东西,也不该有这些东西。
“素素……”夏候彻叹息,举步走近前来,抬手想要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站在面前的人却后退了两步。
凤婧衣望了望他,一把掀开帐帘快步离开了王帐。
“素素,回来”夏候彻掀帐追出来,却看到她已经跑出了好远,顺手牵住了刚从林中打猎归来一人的马匹便扬鞭消失在暮色里。
沁芳追了几步,回头望向还站在王帐外的夏候彻,“皇上,娘娘她……”
“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夏候彻道。
他想,这个时候让她再对着他,只会让两人的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