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她一个弱女子身上,令她有些喘不过气。

“我也想爹爹。”蒋星淳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旋即想起什么,眼睛亮了亮,“好在有庄伯伯照顾咱们。”

“你……你喜欢庄伯伯吗?”儿子的话触动絮娘的心,她迟疑着问道。

“喜欢呀,庄伯伯身手又厉害,待人又和气,街坊邻居谁不喜欢?”蒋星淳露出崇拜之色,“娘,我想快些长大,做一个像庄伯伯那样厉害的人,照顾你和阿姝,让你们……让你们天天吃牛肉!”

絮娘被他逗笑,温柔地将儿子搂进怀里,轻拍他瘦弱的脊背:“娘等着那一天,快睡吧。”

蒋星淳嗅着娘亲怀里熟悉的奶味,依恋地蹭了蹭,不多时便进入梦乡。

絮娘既因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对相公的好友动了心而深觉羞愧,又为相差悬殊的身份而感到自卑。

庄飞羽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往他家提亲的媒婆几乎踏破门槛,岂是她一个拖儿带女的寡妇所能高攀的?

她从他的暧昧态度里猜出几分意思,却止不住心惊肉跳

既然并不般配,他还这般热切,难道是打算与她做一段露水夫妻?

那和窑子里的妓女有什么两样?

絮娘不敢深想,打定主意紧闭门户,远离是非。

可她不惹是非,是非却自己找上门来。

先是绣线铺子的老板言而无信,说她绣好的针线不合格,只肯出一半的价钱。

絮娘细声细气地争辩了一会儿,见几个伙计围上来,看她的眼神像苍蝇遇到腥肉,心下先怯了三分,只能吃下这暗亏。

紧接着,垂涎她许久的闲汉们见庄飞羽不再上门,逐渐放开胆子,趁着夜深人静,隔着院墙往房顶丢石子儿,说些不三不四的荤话。

絮娘怕得厉害,搂住准备冲出去的蒋星淳,不许他逞意气,小声道:“阿淳,他们人多势众,你还这么小,根本不是对手。听娘的话,我们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