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渊以更低的声音应下,轻手轻脚地将托盘放过去,安静候在一旁。
“朕画得如何?”徐元景含笑问道。
蒋星渊用指甲掐了掐手心,忍住胸中酸涩,不大好意思地回答:“万岁爷妙笔生花,神工意匠,出手自是世间难寻的珍品,不过……因着画中之人是奴才的娘,奴才不敢多看。”
“你是阉人,有什么好避讳?”经他提醒,徐元景倒想起这幅画不好轻易示人,思忖片刻,蘸了淡淡的朱砂色,在玉乳正中和腿心分别“点睛”,将笔搁下,转头吩咐,“等画晾干,你小心收好,待到长乐宫收拾利落,再寻个合适的地方挂起来。”
蒋星渊恭敬应下,调好温水服侍徐元景净手,道:“启禀万岁爷,奴才方才又找太医拿了些药,太医说,夫人的身子虽然还没大好,体内的淫毒却更为要命,待到伤口愈合得差不多,还是要早做打算……”
“朕知道,明晚就让她侍寝。”徐元景求之不得,脸上立刻浮现笑意,“她这两日难受得吃不下东西,也睡不安稳,朕都看在眼里。”
不过,每天搂着香软娇嫩的美人,却不能入港,他自己只怕更急。
“是。”蒋星渊托着干净的布巾,为徐元景擦干双手,想了想又道,“奴才蠢笨,斗胆问万岁爷一句,侍寝之前,需不需要准备什么?”
他这话问得多余,又不多余。
妃嫔侍寝,只要将自己清洗干净,小心伺候便是,絮娘这样担了个虚名的夫人,不受宫规约束,行事更加随意。
可他这么一提,徐元景就下意识地在脑海里过了一圈,思索是不是要做点儿什么,以表对絮娘的重视。
“自然是要准备的。”徐元景招蒋星渊近前,附耳嘱咐几句。
第二日,絮娘被殿外吵吵嚷嚷的声音惊醒,惊悸不安地唤道:“阿渊!”
蒋星渊应声而入,给她系好肚兜,套上外衫,笑道:“娘,是不是吓着了?圣上打算让你今晚侍寝,为表心意,使我带工匠将殿里殿外的墙壁重新粉刷一遍,再把这屋子好好布置布置。还有,赶了几日的新衣也送了过来,你试试合不合身。”
他跪在地上给她穿鞋,手掌稳稳托着纤小的玉足,传给她源源不断的力量。
絮娘不懂他的意图和徐元景旨意中的玄机,顺从地试过宫装,由他搀扶着,走到殿外散心。
贞贵妃在华阳宫“病”了两日,都不见蒋星渊服软,既恼他的狠心,又按不住对新人的好奇,竟换了身宫女的衣裳,独自一人跑到明德殿附近偷看。
见絮娘比想象中的半老徐娘年轻美貌得多,又和那位讨人厌的乐阳公主生得一模一样,她恍然大悟,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贞贵妃从小就被家里按照妃嫔的标准教养,又在宫里住了这么多年,因此,絮娘看不出来的细节,她一眼就看出不对。
工匠们取出花椒树的花朵所制成的粉末,掺入金粉和香料,在墙壁上细细粉刷一遍,分明是效仿古礼,把这明德殿当成迎娶皇后的椒房殿。
更不用提,尚衣局的奴才所捧的衣料,是正室才能穿的大红色!
徐元景虽不能给这位新人母仪天下的名分,却给了她皇后的尊贵待遇。
国之天子毫不顾忌地拿出这样的态度,往后,便是妃嫔们想找絮娘麻烦,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
真是……真是荒唐透顶,颠倒纲常!
贞贵妃又惊又惧,看见蒋星渊温存小意的神情,更添几分恨意。
她深一脚浅一脚回到宫里,看到地上跪满奴才。
她抓起贴身服侍的宫女,将对方当做絮娘,亮出尖利的指甲,在清秀的脸蛋上划出五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听着凄厉的哭叫声,她吃吃地笑了一会儿,眸中涌现戾气,喝道:“来人,把蒋星渊的衣物和铺盖给我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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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0章二百一十五回 香畔烛下初承恩泽,花底梦中谩说前盟(絮娘初次侍寝,H,2600+)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