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星渊却不赞成,低声道:“救一时之困容易,可若是他们将消息传出去,整个县城的人都来围堵咱们,到时候怎么收场?”

絮娘点点头,道:“阿渊说得对。咱们……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理智知道这么做是正确的选择,絮娘还是难掩忧虑,转头望向定州所在的方向。

若是没有温昭等人的护佑,她这会儿只怕连那些卖儿鬻女的难民都不如吧?

到了寿阳,当地县令不思为民请命,反而为了一己私利横征暴敛,百姓们不堪重负,揭竿而起,又被官兵残酷镇压。

街上随处可见刺目的血迹和散落的兵器;老实本分的商户们望着铺子里燃起的大火,欲哭无泪;衣衫褴褛的反民们被绳子串成一串,押到菜市口,在亲友们凄厉的哭声和叫声里,睁大了浑浊的眼睛,下一刻便人头落地……

袁伸见这地如此不太平,歇了落脚的心思,禀报过絮娘,快马加鞭往下一个地方赶去。

也是合该有事,腊月十五这日,他们经过一处山岭,天降大雪,连绵数日不绝,一行人教这场雪困在山洞之中,寸步难行。

赶路时备的干粮虽多,架不住十来个精壮汉子一日三餐地消耗,袁伸算了算日子,距离这些积雪融化,至少还得十天半个月,说不得要在山洞里过年,不由面露愁容。

絮娘见状,暗地里缩减用度,每顿饭只肯用上几口,蒋星淳和蒋星渊也跟着她约束自己,将省出来的粮食留给蒋姝。

眼看着絮娘本就小巧的面容又瘦了一圈,袁伸心里过意不去,带着兵士们天不亮就出去打猎。

若是运气好,撞上一头小鹿,或是两只山鸡,他们便带回来剥皮拔毛,架在树枝上烤好,给絮娘母子几个打打牙祭;若是运气不好,只捡到几条冻僵的小蛇,挖出一窝田鼠,因着不敢冒犯贵体,便平均分给兄弟们塞牙缝。

大年三十这天,粮食告罄,蒋姝饿得缩在絮娘怀里小声哼唧。

絮娘怜爱女儿年纪小,抱着她走到平日里用来休息的帘子后面,解开衣襟,脱下肚兜,将依旧圆润皎洁的玉乳贴上她冰冷的脸。

蒋姝有些害羞,却扛不住娘亲身上甜香的诱惑,伸出舌头舔了舔软软的乳珠,张口含住,用力啜吸起来。

絮娘的奶水本已回得差不多,被女儿吸了许久,也不过分泌出几滴,勉强润了润她的喉咙。

见蒋姝眼角挂着泪,不大安稳地进入梦乡,她觉得这样不是个办法,走到洞口,看见袁伸等人正在分吃新挖的田鼠,咬了咬唇,跟他要了一只。

蒋星淳猜出絮娘要做什么,闷头给田鼠剥皮,去除内脏,用雪水冲洗干净,丢进小锅里,舀了碗水进去,架在火堆上煮。

过了一会儿,肉汤开始沸腾,诱人的香气钻进鼻腔,勾得人垂涎三尺。

“娘……”蒋星淳将煮好的肉汤倒进碗里,看着絮娘蹙着眉一口一口喝下,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都怪我不成器,总是照顾不好您,害得您吃苦受罪。”

“别说傻话,咱们是穷苦出身,更大的罪都受过,如今不过吃一只田鼠,算得了什么?”絮娘忍过浓烈的腥膻气味,抚了抚隐隐作呕的胸口,扭头看向另一侧的帘子,“阿渊还在睡吗?烧退了没有?”

蒋星渊不比蒋星淳强健,昨日因断粮而心急如焚,跟着袁伸等人出去跑了半圈,到了夜里便发起高烧。

蒋星淳摇摇头,又煮了锅热水,道:“阿渊这边有我照顾,娘不用担心。”

耐心等了一个时辰,熟悉的坠胀感终于出现,絮娘将新催出来的奶水喂给蒋姝,见她困得厉害,只吃了一侧,便再度睡过去,拢着衣襟犹豫许久,终于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