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上手机,往下翻了挺久找到才找到和Tony的聊天,快一个半月没去找他理发了,是得好好捯饬捯饬。

[Tony大师,今天有档期吗?]

手机丢回床上,站洗手台前慢慢刷牙,Tony是个热情得非常塑料的发型师,回信息就没有不超过半小时的时候,不过技术没得讲,还便宜,人也斯文,我打来北市就一直找他理头。他的工作室就在我小区里,店里只有他一个人,要想不用等就得提前约,其实我一直很怀疑他到底赚不赚钱,不卖卡不开会员的,虽然生意不错,可一个人单打独斗能赚几个钞票?万一哪一天支撑不下去了,关门大吉,那我上哪儿去找个只收八十块就能捯饬得整整齐齐的靠谱理发师?

害,又瞎想,昨天刚跟家里说过完年就打辞职报告回去考公务员,今天估摸着也是最后一次找Tony剪头,下次见怕是真得等他也混不下去回老家才有机会了。

Tony和我一样,也是滨城人。

我洗把脸换好衣服晃到楼下,出门买几个包子吃,也不知道Tony啥时候才会搭理我,先填饱肚子再说。

这几年小区附近越来越热闹,记得刚搬过来的时候鸟不拉屎,现在去地铁站的路上大大小小开了十几家快捷酒店,连无人情趣售货店都开了不老少。一大早的好心情就此结束,仔细一琢磨,意思是住这儿的人炮房需求都挺大呗,合着就我一家都没去过,我就是没有性生活的悲惨中年人,社会新闻里的大龄未婚剩男。

大城市压力大,我也想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在身边啊。

当年大学刚毕业,爹娘劝了一百遍回老家考个编,我说啥都不听,雄心壮志要当个社会精英赚大钱,一定要出来闯闯,结果混了这么些年啥也不是,混成了摸鱼达人,现在还得灰溜溜夹着尾巴回老家去考天杀的编制,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

三十了,脑子也不如读书那会儿好使,说啥考公,当年觉得大城市机会多不需要走那条路也能成,事到如今哪能考得上。

手里刚买的肉包也不香了,看一眼手机,除了每天坚持给我说早上好的赵明明,只有Tony给我发了信息

[十点半吧,下午有客哦]

现在十点十分,托大师有令,我黄德恒这就来!

提着包子往Tony的工作室走,余光又瞟到了街角的无人情趣售货店,今天晚上为了我的男性尊严、直男自信,我是铁了心要好好玩一下的。

......兵法有云,不打无准备之仗。

是我龌龊,是我猥琐,我忏悔。

把震动棒和持久型套套夹在豆浆和包子中间,用外套挡住这一大包东西赶紧奔向Tony的工作室。刚刚付完款才发现这家店居然没有塑料袋,思前想后只能把东西草草塞在早餐袋子里,多出来的一个跳蛋实在没地方放,好在没多大可以揣兜里,可装包子和豆浆的白色塑料袋它就这么一点大,还是透的,根本藏不住情趣玩具花花绿绿的包装!

还好街上人不多,我这一大包东西用外套挡着抱胸口也不是很奇怪,等下到Tony店里就把外套脱了包住,走的时候找他再找个袋子给我,偷偷把东西全丢进去,这计划相当缜密,一定万无一失,神不知鬼不觉。

黄德恒你真是个小机灵鬼。

虽然你现在埋头狂奔的样子真的很像做贼。

十点二十五准时到店,工作室的门开着,但没看到人:“Tony、托大师,我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