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的狗屁!”我越想越不对劲,任他说出花来也不信,那么小的合同谁会在意,翻旧账都想不起来这一茬,只能是他觉着气不过才事后打击报复:“除了你还能有谁干得出这么缺德的事!心眼小得针眼也不如,小肚鸡肠锱铢必较!”
我骂得很投入,恨不得唾沫星子啐他一脸,可眼见着许新荣脸色越来越难看,捏着我手腕的手也多用了几分力,我身上那些被他折腾出来的伤口刺痛不已,全在提醒我眼前的人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
我咽了口口水,骂人的音量渐渐变小:“许新荣你这狗日的……”
“你才是狗日的,赵明明那条贱狗可没少日你。”
“你!”
“怎么,我说错了?”许新荣的胸脯贴在我背后,凑在我的耳边对我说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用你这不怎么好使的脑袋瓜子好好想想,举报你对我来说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我气急攻心,到这会儿了他还跟我装,我就是长了脑子才知道这事儿百分百和他撇不开关系:“少了我在公司,你不就用不着担心我为了报复你,想尽办法搅烂你的事儿呗,哦对……年初那会儿你让我辞职给你当全职情夫的事儿,我可没忘!”
咚!
我吓了一跳,被我戳穿底细的许新荣恼羞成怒,一拳捶在瓷砖上,发出巨大的闷响,实心的墙面和桌子可不一样,就算是他,用力捶在上面怕是也不太好受,我清楚看见他的手正在微微颤动,怕是疼得厉害。
我嗤笑出声:“吓唬谁呢,不就是被我说中了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至于嘛。”
许新荣也咧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放开了摁住我的手,两条腿从我腿上挪了下来:“哈,算我失策,没想到你还有这个脑子。”
重获自由的我手脚并用爬出浴缸,拉过浴巾强装镇定将身上的水擦干,背过身子的时候忍不住偷偷松了口气,差点还以为我又要挨打了,幸亏我跑得快。
说句实在话,我心里挺难受。
被劝退的事情怪不得谁,自己违规自己承担,可举报人居然是许新荣,这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我一直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为了扫平可能存在的风险,他居然能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可以理解他渴望得到那家酒店的管理权,有机会谁不想多赚几个钱,换成是我,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争取这个机会,但想办法不代表可以心安理得地砸人饭碗,我没法儿认可这种行事风格。
……砸的还是我的饭碗。
本以为对他而言,我有那么一点点特殊地位,原来全是我的错觉。
哎,是我想太多,不得不承认我和他的的确确不是一路人。
我用浴巾草草裹住下半身,也没来得及冲个澡,拉开浴室门就要离开,心里油煎火辣,甩甩头只想着眼不见为净,多看他一眼我都怕我气出个好歹。
手都握着门把了,我又开始游移不定,思前想后,回头望了一眼还泡在水里的许新荣,叹口气,走了回去,轻轻坐在浴缸边沿:“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确实很想不管不顾和你撕破脸,可惜见识过你整人的本事以后,我现在真没那个胆子了,算我拜托你,你能不能权当发发善心补偿我,可怜可怜我这个倒霉鬼,放我一马。”
许新荣抬着头看向我,脸上还挂着刚刚那个难看的笑:“知道跟我来硬的不好使,换软的试试?”
“差不多意思吧,”我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忍不住挠了挠脸颊,脸上有些发烧:“其实你现在暂时没玩够也没事,我这脚还没好全,我估摸着等我好全乎了,你差不多也玩儿够了,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自认为我的态度无可指责,更没提出什么很过分的要求,不只是他害我丢了工作的事情我不打算和他计较,这些日子以来丧心病狂的恶劣行径也一句没提,实实在在给足他面子。
许新荣朝我抬了抬下巴,一只手撑着脑袋:“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么委曲求全,我怎么着也得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