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我叹了口气,转身打算离开,临走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玄关的醉鬼,头发乱糟糟的,呼吸还有点鼻音,可能是着凉了,身上的西装让人扯得不忍直视,皱皱巴巴像团咸菜,被他自己的汗水浸湿,两条健壮的长腿伸出台阶,支楞在地板上,看着就硌得慌,脚上的皮鞋只剩一只还好好穿在脚上,另一只又不知道落在哪儿了,留下半只袜子挂在脚掌上。

唉,送佛送到西。

我脱下鞋子,试着把地上的家伙挪进客厅,太重了,刚刚三个人抬他就费了老鼻子力气,这会儿我一个人拖着他往里挪根本使不上劲,出了一身汗也就拖了个三四米,再拖不动了。

算了算了,起码没让他睡在玄关了。

站直身子,环顾四周,今晚干的全是体力活,给我整得腰酸背痛,也不知道算不算工伤,我捶了捶我这不顶事的老腰,走进了他的房子。

我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还有再来的一天。

更没想到居然会主动走进这套房子。

我心里其实不太好受,上次来的时候我满心以为事情就此了结,等着我的就是平静的小日子,虽然是个男老婆,但好一天算一天,怎么着也不算太坏。

没想到从这屋子出去,金主被我飞了,老婆也跑了,迎接我的是之前梦寐以求的自由生活。

我预想的未来总是被随意打破,我构想的未来又一次成了笑话,我至今想不通为什么赵明明要走,如果他期待的是和我在一起,他已经成功了。

除非他期待的是让我尝尝他受过的苦,让我尝尝什么叫不被需要的滋味,我现在经历的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复。

我不太想把人想得太坏,可我真的好苦,夏天都快过完了,我还陷在失落的情绪里走不出去。

如果没有期待过,是不是不会这么难受?

我穿过许新荣家宽大的客厅,路过他气派的书房,踏进他的卧室,上次从他这儿醒来的时候迷迷瞪瞪,情况也比较紧急,他这卧室长啥样我也没看清,现在一看,好家伙,这房间大得出奇,怕是打掉了两面墙把另一套房子的主卧和客厅连在了一起。

但是这房间大归大,却没什么活人气息,雪洞似的,一张大床孤零零地放在中间,底下垫了一大块深色地毯,两头各摆了一张床头柜,窗台下有一张沙发,房间里就再没其他东西了。

和门口富丽堂皇风格天差地别,简单朴素到让人不禁怀疑这里是不是真的住了人。

关我啥事呢,我又不是许新荣生活观察家。

我走向他的床铺,扯下他的被子和枕头,打算给躺在玄关的二百五送去垫垫。

门被带上了。

我一回头,满脸醉意的许新荣正背靠着门板挡在我眼前,这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还没起来……你就来我房间等着了?”喝得醉醺醺的许新荣说话还有些大舌头,但嘴里蹦出来的话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至于这么着急吗?”

“滚远点,醒了就自己歇着,别挡道!”

我一股脑把本来打算给他垫在脑袋下的枕头砸他脑门上,这家伙醒了确实不太妙,得赶紧跑路了,免得横生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