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你?对之前的生活，有多?少印象？”

少年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全部。”

“……”

“在那些人眼里，我们这种生物，说好听点是类人，说难听点就是工具。”叶楚的语气很平淡，池蔚却?听得很不是滋味。

“明明是人类的头颅，却?被嫁接上?兔子耳朵，好好的一张脸，却?要削成蛇的模样，身段也要像蛇一样软，把最硬的骨头用?药水融化掉，就剩下软的皮肉了。能活下来的都?是少数，大部分都?是失败品，但失败品也有失败品的用?处，也能玩，就是少了点趣味。”

叶楚眼睛也不眨一下地?说出这些话。

池蔚的胸腔里一阵阵闷痛。他已?经许久没有过这种感受了，因为之前无论他他在赌局里目睹怎样荒谬怎样泯灭人性的事情时，他也知道那不是属于他的现实，他终究会离开，然而这次叶楚却?以这样一个身份，成为了连接他和赌局之间的一条线，他总也忍不住地?去想要了解一点，再了解一点。

“那你?呢？”你?也经历了这样残酷的事情吗？

叶楚脸上?现出一丝茫然。

他不明白为什么对面男人望着他的眼神那样复杂，深处好像还有一丝心疼。而他试着回忆之前的经历，他发现除了一些零星的他在海洋馆里的经历之外，一时间竟也想不出来更多?。

“没有人买过我。”他蹙了蹙眉，不确定道：“像我这样成功的人鱼，应该是很贵的。”

“而且我需要很长?时间呆在水里，每天还得换水，他们养不起我，就觉得不值。”

池蔚：“……”

“但他们把我一直关?押在这里，一直。”小人鱼的语气逐渐变得愤懑，他一拳砸在水箱壁上?，“实在是太可恶了。”

池蔚附和：“太可恶了。”

“那你?后来怎么能出去的？”

少年指了指水箱壁上?方一个地?方，那里有一扇圆形的门，可供人钻进钻出，下面还有一架梯子，语气冷了下来。“他们既然能拿到基因融合的药，那我也能拿到让我短时期变成人的药。”

他转过身，将?原本束在脑后的长?发散开，然后把一根黑色丝带一圈圈缠在手腕上?。

“你?不会不知道，他们和屿村人做过的交易吧？”

池蔚刚想问是什么交易，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外面的走廊里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还有轻快的口哨声。

“Hide and seek！”

是小丑！

人鱼也听到了声音。他“啧”了一声，然后抓住池蔚的衣领，把他猝不及防地?朝着水箱边拉了过去。

“进去。”他命令道。

池蔚：“……”

他仰头开着那个通往水箱里的圆形大洞，里面水波荡漾，仿佛另一个世界。

小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猖狂的笑声和砍刀摩擦地?面的声响却?让紧迫感直冲天灵盖。

池蔚一咬牙，顺着梯子就爬了上?去，还没等他憋气准备好，身后又是一股大力直接将?他推得一头扎了进去。

不得不说，基因融合之后的人鱼叶楚，各方面的身体素质都?比之前要提升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NPC都?自带buff。

水箱里的世界和从?外面看到的截然不同。宽阔浩渺如同一整片海域。池蔚尝试在水里辨别方向，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手臂就被抓住了。

少年柔软的皮肤紧贴着他的，长?发擦过他的脸颊，带着他向前游去。人鱼在水里前行的速度远非正?常人类能比，池蔚只感觉水流从?身体两侧迅速掠过，压强让耳朵什么也听不清。

水道远远比想象中的更长?。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前方一就是蓝茫茫一片，看不到尽头，池蔚有些焦急。再这样下去他要憋不住气了。

于是他伸手拍了拍人鱼的后背。

不知道是不是有阴影了，叶楚的反应出乎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