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薄林无奈:“不用这么抬。”
整张脸都抬起来了,他还剪什么。
温伏眨眨眼,又把头低下去,低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同时说:“可以。”
下午西晒的阳光从阳台蔓延到客厅两个人的身上,连同那张小饭桌也被晒得黄澄澄的。
“吃火锅,可以吗?”费薄林的声音在轻微的剪发声里响起。
温伏在一片斑斓光影中点头。
谢一宁到来时都不用提前打电话或敲门,才走到三楼,几个人吵吵闹闹的动静就传到了家里。
费薄林估摸着时间去玄关,刚一开门,就撞上谢一宁领着卢玉秋还有身后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的苏昊然。
几个人一窝蜂进了家,都先抢着去看温伏。
“哆来咪!”谢一宁和卢玉秋一人给温伏肩上来了一下,“好久不见嘛!”
温伏手里还捧着iPad修改自己的曲稿,抬头望向他们三个时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把目光缓慢而认真地依次扫过他们的脸:“好久不见。”
他挨个喊他们的名字:“谢一宁,苏昊然,卢玉秋。”
谢一宁忍不住上手薅他的头发:“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儿没变?”
温伏回答:“你也是。”
卢玉秋一屁股挤他旁边坐下:“我呢?”
温伏眨眼看看她,坦诚道:“更好看了。”
身为投行老总的卢玉秋冲他挤挤眼:“嘴变甜了嘛哆来咪。”
当年卢玉秋的家境在几个人里算不上好,比不过苏昊然谢一宁,只比费薄林好些,因为家庭感情不好,卢玉秋自小没有谈恋爱的欲望,毕业后当真如她当年在学校操场说的那样,做什么事儿都奔着挣钱去,短短十年,读完大学,直接投身金融行业,干到了最高层管理地位。
娱乐圈有句话叫红气养人,其实养人的不是红气,只是钱而已。
钱养着这个打小就跟它双向奔赴的女孩儿,让她活得比十年前更加容光焕发。
苏昊然手上还没卸货,巴巴地冲温伏扬下巴:“哆来咪哆来咪,我呢?”
谢一宁转头看着孩子爸:“你应该去厨房做饭。”
费薄林在旁边低头笑了笑,拍拍苏昊然,领着人去厨房处理食材,准备火锅。
瞧着人走了,谢一宁和卢玉秋当即把温伏包围住,放低声音凑过去打听:“你跟组长在一起了?”
温伏一愣。
费薄林什么事儿都提前跟他商量了,就这事儿忘了说。
他左看看谢一宁,右看看卢玉秋,斟酌过后,点了点头。
谢一宁追着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费薄林从国外回来也才八个月,在谢一宁的认知里,很可能是去年末费薄林回来时她提过一嘴温伏的事,让费薄林找上温伏,两个人多年未见感情变质然后才干柴烈火为爱弯成蚊香的。
她在从锦城来戎州的路上就一直琢磨和复盘,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不然高中关系平平无奇的俩人,怎么会隔了十年突然就在一起了?
费薄林是个不好套话的,她越想知道什么费薄林越不会告诉,因此谢一宁巴不得这会儿趁温伏落单,从他嘴里问出个好歹来,迫不及待想给自己颁发最佳月老的奖章。
结果温伏想了想,回答她说:“高中。”
“……”
谢一宁:?
卢玉秋:?
谢一宁急得洋鬼子话都憋出来了,一歪头,学着那个流传甚广的外国女人疑惑表情包问:“pardon?”
“高中。”温伏又重复了一遍,“拍毕业照那天。”
此刻在厨房忙活的费薄林实际上并不知道自己原来高中就和温伏在一起了,更不知道两个人正式交往的日子就这么被温伏定在了拍毕业照的那晚。
不过现在回头看,似乎那晚所有人说过的话和许下的诺言都在十年后的今天得到了实现。
谢一宁在成为思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