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残存的那一丝理智边缘挣扎,却听见温伏直接问:“给我吃的?”
手腕处的五指骤然攥紧,费薄林几乎捏到了温伏的腕骨。
良久,他抬起眼问温伏:“你吃吗?”
温伏没说话,而是回头找费薄林放下的酒杯。
找到了,他拿起来,晃了晃里面剩下的半杯酒,掰开药片的塑封膜,问:“能和酒混着吃吗?”
“可以。”费薄林静静看着温伏的动作,直到药片落到温伏掌心,他突然阻止,“不问我是什么?”
温伏盯着他。
既然费薄林这么说了,那就问问好了。
“是什么?”温伏问。
费薄林仰头同他对视着,两个人的目光都被落地窗外的一线月光映照得寒冷坚硬。
“春 | 药。”费薄林缓慢地吐出这两个字。
温伏的神色果然一怔。
费薄林终于还是赤裸裸地撕破了自己在温伏面前不愿展露的欲望。
药是他之前在国外就见过的,控制好食用频率对人体没有伤害,但一次的极限最多三克。
费薄林从那时起就关注到了这个东西,后来带回了国。从买入它到拿回国的途中他都不明白自己这样做的缘由,如今想来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比起待会儿发现温伏对着他毫无反应而剜心沥血的痛苦,费薄林更宁愿先这样自欺欺人。
真相不重要,哪怕骗骗自己温伏是喜欢他的,也总比面对他不想面对的事实要好。
他给过温伏机会了,就在今晚,他给了温伏回家的权利,是温伏自己选择来找他的,不管他是用了什么借口,总之温伏做出了选择。
这就怪不得他了。
他们看着彼此片刻,费薄林又不知怎么了,垂下双眼:“你不想吃,就不吃。”
温伏手里拿着药:“薄哥想我吃吗?”
费薄林这一刻没回答。
后来才轻轻地说:“想。”
95 ? 第 95 章
(……)
(@停车诗机)
深冬的天总是亮得迟,温伏看向窗外,还是幽黑一片。
他想问问费薄林现在是几点,才一张嘴,一根吸管递到他的嘴边。
温伏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一口叼住吸管,把整整一瓶水喝了个顶饱。
他环住费薄林的脖子,把自己挂在费薄林身上,长久地慢慢喘起气来。
屋子里暧昧的气味还没消散,费薄林一下一下抚摸他光洁的脊背,像以前在家里陪他睡觉那样。
暧昧里夹杂着莫名的沉默。
“在想什么?”抱着他的人先开口了。费薄林低低的嗓音在温伏身前响起。
温伏两眼放空,盯着前方的虚无:“在想……上一次这样,的时候。”
一语未了,迟钝如温伏,也感觉到费薄林浑身忽然一僵。
温伏撑着费薄林的肩坐直,低头去探查费薄林的神色。
费薄林别开脸,维持着平淡的语气问:“非要现在想吗?”
他说着,同时松开了手,转头去够沙发尾的衬衣,拿回来给温伏披上。
温伏任由他摆弄自己的胳膊,让他把自己的手放进袖子里。像回到高中的冬天,温伏早上赖床起不来,费薄林就会过来帮自己穿衣服。
温伏静默片刻,思索道:“可是你醒了,更不能想。”
费薄林失笑。
他醒了?什么叫他醒了?说得好像今晚吃药的人是他一样。
“为什么?”他嘴角扬起一个百般嘲讽的笑,“你不想我知道?”
“是你不想。”温伏说。
费薄林险些冷笑出声:“既然你知道我不想。”
他停下给温伏扣扣子的动作,双手放在温伏胸前,指腹摩挲着衬衣细致的料子,忽然低下了头。
“为什么不能看我一眼。”费薄林的语气低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