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1 / 3)

每到这时费薄林都会无比庆幸自己把国内所有的积蓄全部转到了温伏的卡上,在英国一个又一个潮湿雨季的深夜,费薄林的手抚摸过那张单薄的塑封膜,比任何时候都坚信自己应该送走温伏,而不是把人捆在自己身边一起来英国饱受折磨。

在长达一年的苟延残喘后,费演终于在某个下午突发惊厥被送往医院,断联一年之久的张律师和邹琦也赶来了英国,同时费薄林因为日夜不安的睡眠和长年高度紧绷的精神状态被确诊重度神经衰弱。

三个人沉默地聚在费演的疗养室外,一种不言而喻的氛围悄然蔓延。

费薄林终于明白他们两个把自己接来英国后突然消失的原因。

张律师和邹琦作为暗地与费演联系最紧密的人,早就了解了近年来费演愈发难以掌控的脾性,打倒许家最直接的方法他们其实也早已知悉不管费氏捅出多大的篓子,集团里藏污纳垢的一切被揭发后会引起多轰动的轩然大波,要想一击即中扳倒许家且不让费薄林受到太大牵连,要先让费演完全与费氏切割,但费演如今一毛不拔且听不进去一句劝告,若要他主动放弃自己在费氏仅存的权力和身份,他绝不会答应。

而他们要做到让费演与费氏斩断一切关系的最直接简单的办法,就是让费演死。

但他们没有权利。

费演死守着自己的钱包,所有的财产大把大把地投到医院和疗养院为自己治病,他不肯死,谁也不能阻止他面目狰狞地存活。

作为费演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直系血亲,费薄林可以。

许多事情光靠口述无法让人切身理解和感同身受,只有让费薄林亲自见识过费演扭曲古怪的脾气,令人发指的掌控欲和疑心,且饱受其害,他才会生出他们所期望的狠心与决断。

过道里的晚风寒气逼人,这个在英国平平无奇的充满密谋的深夜,费薄林的后背被夜色覆盖上一层浓厚的黑色影子,而温伏正在朴东希的恶作剧下洗了又一次冷水澡后,坐在宿舍的走廊里给他写信。

两个月后,费薄林在费演的疗养室坐了一夜。

第二天,费演宣告死亡。

没人知道费演是怎么死的,兴许是急病,兴许是巧合,费演死在了二零一七年的新年伊始。

消息传到国内是一个月后,邹琦连同邹家在许家面前不断掩人耳目,当许威及其父亲得到消息要赶往英国时,张律师对他们以及整个费氏进行了检举。

一年时间,许家人锒铛入狱,费氏宣布破产。

温伏在韩国闯下祸端被送回来的同一时间,费薄林两年风吹雨打的蛰伏彻底结束。

戎州六十平米的家迎来的第一个探视者不是温伏,当费薄林在二零一七年的十一月回到这里拿走林远宜的骨灰时,温伏还在韩国的天空下遥望着大雪,等待某只捎来消息的蝴蝶。

这一年短视频大肆兴起,出身互联网法律专业的费薄林仿佛捕捉到了一股自往后十年吹来的狂风。

彼时他的手里已经有了费演转移到国外的五百万遗产,这五百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于成立一个公司所需要的资金而言并不算充足。

万幸费演虽然死了,但他留下的人脉和一堆烂摊子却还活跃在锦城。费薄林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挨家挨户死守拜访,终于在给足承诺的情况下拉到了以邹家为代表的一整条入股链,同时费薄林联系上谢一宁和苏昊然,在思服传媒成立初期得到了两百万投资。

五百万家当一口气投入进去,加上拉来的所有的资金,费薄林向银行贷款,用总共一千万的本钱在北京创立了思服传媒。

这年是二零一八年,费薄林又穷又富有,又清闲又繁忙,手里握着千万资本的工作室,每天的餐食是两盒泡面,公司成立初期接不到任何商单与达人合作,日日在外奔波对接,连合作方要求的最基本的脚本设计都亲历亲为。

两年时间,他的工作初见起色,神经衰弱却愈发严重。

费薄林把家搬到了郊区,并且无可救药地在闲暇时间沉迷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