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伏猜不到了。
他想人与人之间最亲密的事不过亲吻,两个人的嘴唇对接在一起,连舌头都探进了彼此的身体,这世上哪还有比亲吻更亲密的事。
费薄林的想法不止如此,那总不可能是要吃了他。
如果真是如此,温伏忍一忍痛,也不是不能让费薄林尝个几口。
“可以。”温伏说。
“什么?”费薄林的动作一顿。
“什么都可以。”温伏握着吉他颈部的手心出了细汗,他放开五指,重新握住下方一点的位置说,“薄哥想,哪里都可以。”
他身上穿着一件大大的起球的毛衣,毛衣下是洗完澡随便套的一件白色体恤,费薄林的手掌把住他的肋骨一侧,使他的衣服撩起了大半。
温伏说完这话,不知等了多久,兴许两秒,兴许半分钟,时间的流速在他和费薄林之间总是异于寻常,有时很快,有时又很慢。温伏听见费薄林的呼吸声重了,正当他辨别那是否是自己的错觉时,他忽然被往下一扯。
费薄林的手从他的毛衣领口里伸出来轻轻掐住他的脖子,一个气息混乱的吻覆在温伏的唇上。
这次的亲吻比毕业照那天晚上的更激烈冲动,费薄林甚至带了点吮咬压制的意思。
(……删车)
他把温伏抱起来坐到自己腿上,一只手搂着温伏,另一只手伸向床头抽纸,感觉到了温伏的沉默,便试探温伏的情绪:“妹妹?”
没等他说完,温伏嗖地跳下床就往卫生间跑。
跑出去两步又回来,嗖地拿了裤子和毯子又跑了。
费薄林在床上愣了会儿,穿好衣服追到卫生间去。
卫生间的浴霸开着,温伏下半身赤条条地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是自己平时洗内衣内裤的塑料盆,这会儿里头堆着裤子和毯子,温伏正埋头一个劲儿地搓洗。
洗着洗着,像跟谁赌气似的,他一把把身上的体恤也从头上粗鲁暴力地三两下撸下来,丢进盆里一块儿搓。
费薄林拿毛巾拧了一把热水,走过去蹲在温伏旁边,捧着温伏后脑勺给温伏洗了把脸:“别洗了,明天再洗。”
他说:“明天我洗。”
温伏瞅他一眼,接着闷头使劲儿搓:“不干。”
“为什么?”
“明天你就忘了。”温伏说,“到时候还骂我尿裤子。”
费薄林笑:“你跟我说不就得了。”
温伏说:“你才不想知道。”
费薄林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不想?”
“你现在喝醉了。”温伏看都不看他,头顶四个浴霸灯照着,照得他边搓裤子边额头起汗,“等你醒了就不想了。”
“好吧。”费薄林起身,拿起淋雨放热水,顺道脱了自己的衣服,用水冲洗自己肩上被温伏咬出来的伤口,“醒了我就是个胆小鬼。”
“你不是胆小鬼。”温伏听到这话,洗裤子的动作停下来,眼睛还盯着盆里,平静地反驳,“你只是觉得很多事要日子好起来了才能做,你不想对不起我。”
“那什么才是‘我’认为的好日子?”费薄林举着淋浴问。
“不知道。”温伏手里捏着搓满洗衣粉泡沫的裤子,“我觉得现在就是。只要在一起就很好了。可你似乎不这么想。”
“我怎么想?”
“你想再等等。”
“等到什么时候?”
“也不知道。”温伏盯着灯下的洗衣盆沉思,“不过没关系,我陪着你,多久都可以。”
费薄林盯着温伏光滑的脊背看了会儿,哧地笑了:“你这么给他说好听的话,他又听不到,反正明天起来就忘了。怎么不肯给我说?”
温伏轻哼了一声,接着搓裤子。
费薄林也学着他的样子哼一声,拿淋浴头对准温伏,冒着热气的温水哗啦啦啦淋在温伏的身上。
这是他们的初夜,一觉醒来只有温伏会记得这晚的结局。
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