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琢磨,要怎么让自己做得更好,要怎么实现自己的战略设想,要怎么完成许下的承诺和肩负的责任,没有一刻停止过。”
“我花了三十六年的时间攀登一座高峰,当我回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路,那些密密麻麻的脚印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所有。现在我和你一起站在山顶,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是我人生的最顶点,但对我来说,最幸运的事情是,往后的路还能一直和你一起走。”
兰德垂眼浅笑着,似乎想把一些涌向眼眶的热切情绪收回自己的心里。再抬起眼来时,他的目光就像在春天里被融化的白雪,在一片绿上反射出淡淡的微亮。
他在克莱蒙斯身上看到了自己最欣赏的特质,这种特质并非人生的一个时段,而是一种精神的状态,一种意志的体现,一种勇气对于怯懦的战胜,一种冒险欲对于安逸生活的压倒。
“你比任何人都努力,也比任何人都做得更好。我很高兴,能和你一起走过这段路,也很期待,和你一起继续走下去。”兰德温声对丈夫说道。
克莱蒙斯牵起他的手,低头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打趣道:“虽然这番话听上去非常官方,但谢谢第一夫人对我工作的肯定,也谢谢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妻子,我的爱人,我的兰德。”
坐在前排的司机和保镖看似非常专注地目视前方,可听到后排总统夫妻浓情蜜意的对话,嘴角都忍不住微微抬高一点弧度。
总统座驾停在议会大厦前,克莱蒙斯和兰德在特勤人员的保护下从车里步出。两人一如既往牵着手,一同走向新总统就职仪式现场。
作为制度的基本规范和象征,这一仪式对于两党间、新旧政府间权力的和平过渡极为重要。尽管新总统狄亚娜·劳伦斯在其早年的职业生涯中多次针对传统能源行业,又在竞选时毫不客气地痛批艾希曼政府的政策,指责克莱蒙斯“是一个好战的魔鬼”、“被建立在破坏环境基础上的石油金钱污染了脑袋”,并讽刺兰德领导税制改革小组和能源工作小组,意味着“旧制度剥夺公民生存和生活权利的方式卷土重来”,整个权力交接的过程却十分平和,没有任何火药味。克莱蒙斯和兰德坐在最前排,神色淡然地听狄亚娜在就职演说中承诺,要“纠正过去八年里一切的不公正和不合理”,要“把联邦从战争的阴影中解放出来”。
在仪式结束后,前总统克莱蒙斯·艾希曼和前第一夫人兰德·赫伯斯坐着特勤局配备的专属防弹车,离开了议会大厦。当他们牵手离开仪式现场时,依然能听到两旁的欢呼声,听到许多人在和他们说再见,为他们送上了告别的祝福。
他们回到了自己在墨菲斯的家中。
时隔八年,再度踏入真正属于他们的家时,过去的种种仿佛顷刻间又回到了他们身上。那些缭乱纷繁的记忆,不是关于工作,而是关于他们两人生活在一起的记忆,如同冬日毫无阻挡地照入窗户的阳光般涌进他们的心里。
两人不约而同地在门口停住脚步,然后心有灵犀地同时望向对方,在目光相接的一刹那,笑了起来。“我们回家了。”克莱蒙斯握住妻子的手,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