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准备在前三天安排任何正式会谈。凯文的忧虑不无道理,这样的会面是历史上第一次,且四方领导人之间并不熟悉、也没有任何私人关系。要在激烈冲突的敌人间达成一份和解的协议绝非易事,更何况照今天的情况来看,阿齐兹很有可能不是抱着获得协议结果的心态来的,而是来试探我们的态度和底线。但杜拉希扬经不起消耗,他眼下面临的国内问题比阿齐兹更严重。”克莱蒙斯握着兰德那只险些被阿齐兹亲吻的手,来回摩挲着,“所以前三天就让他们在这里度假,安排些小活动,拉近一下彼此间的关系。顺便,我们可以探一探几方的态度和要求,以便霍罗伊能修改那个方案。”
兰德点点头,靠在丈夫的肩头,抬眼问道:“那我需要做什么?”
克莱蒙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没人会比斯拉诺人更懂斯拉诺人。”
兰德明白了丈夫的意思,笑着在对方胸口推了一把。
第二天一早,克莱蒙斯和兰德把其他三位领导人带到了度假营地的一处山谷。由于地势的原因,这个地方在夏初依然温度适宜,郁郁葱葱的植被消解了愈发明显的暑气,清透的潺潺溪流来带一丝湿润的凉爽。工作人员架起了篝火和碳炉,显然是要来一场户外烧烤的架势。
“我还以为联邦总统会用最高规格的食物来招待我们。”阿齐兹站在溪边,望向远处起伏延绵的群山,心情似乎不差。
克莱蒙斯今天没有西装革履,而是穿了一身更显年轻的休闲服。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语气惬意:“昨天晚上那顿的规格不够高吗?我想阿齐兹将军偶尔也会喜欢尝尝鲜。”
阿齐兹露出了一点笑,问道:“这条溪有什么特别的吗?”
“倒也没什么,普普通通的溪流而已,只是我的女儿经常来捉鱼。”克莱蒙斯慢悠悠地回答,“她是这方面的专家。”
“那个金发的小女孩?贝芙丽。”阿齐兹状似无意地问。
克莱蒙斯毫不意外,毕竟第一家庭的成员毫无隐私,个人资料随手在网上一搜就有。“是。看来你一直很关注我,连我女儿的名字都记得。”他这么调侃道。
“聪慧、富裕又美丽的斯拉诺妻子,三个可爱的孩子,很值得关注的家庭。”阿齐兹的神情似乎有些变化,“不过,难道我们不是彼此关注着吗?”
“了解你并不容易,况且你的妻子孩子实在有点多,要一个个记住名字,我得花些功夫。”克莱蒙斯戏谑地回应,“我甚至有点好奇,你自己能全部记住吗?”
阿齐兹大笑起来,坦诚地回答:“确实太多了,有时候我会把他们记混。”
两人闲聊着,穆萨的总理杜拉希扬也加入了他们。克莱蒙斯知道这两名南部领导人都有过坐牢和流亡的相似经历,于是问了起来。
对于自己的过往,阿齐兹倒是并不避讳。他说自己在监狱里唯一的娱乐就是读书。一开始,看守为了刁难奚落他,故意给了他一本用世界通用语言写的书。他们以为钢铁工人出身的他看不懂,却不知道他在工厂里的时候就利用所有休息时间在学外语。“掌握语言是了解这个世界的一个绝佳途径。”阿齐兹这么说道。他们给他的是一本关于北部军事联盟某成员国农村地区地方治理的书,里面的内容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时常要接受一轮又一轮的审讯,经常无法睡觉。“大多数人在被这么折磨了几天后,什么都愿意承认,但我却有些享受这样的审讯过程。”阿齐兹微微昂着下巴说,“我把这个过程当作是辩论,锱铢必较、交锋博弈,他们教会我如何从别人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杜拉希扬也表示,监狱对他而言是一所学校:“我没那么幸运,还能像阿齐兹将军那样阅读书籍。事实上,我在被抓走的时候装了一大兜子的书,但都被没收了。不过在那里,我的狱友教会了我世界通用语言,还有斯拉诺语。听说他是一名间谍,可他自己从未承认过。”
在闲聊中,克莱蒙斯对自己的对手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无论是联邦这样的政治与宗教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