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蒙斯也沉默了良久。不知为什么,他并没有想要终结这一话题。他忽然低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兰德知道丈夫问的是什么。他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半晌后才缓缓开口:“那天晚上,你想跟我做,我打了你一个巴掌。”
这个答案令克莱蒙斯完全怔住了。记忆被拖回那个可怕的夜晚:他想到自己难以控制对弟弟的感情,因此带着那种蓬勃到无法压抑的欲望走进卧室;想到自己怎么对待妻子,那些举动如今看来与杀人无异;想到兰德把怀孕报告扔在他面前,打了他一个巴掌又告诉他会生下这个孩子;想到怀孕时的兰德不停呕吐的样子;想到生产后塞涅尔出现在病房里,笑盈盈地抱着贝芙丽……
那晚他在妻子身上发泄了因弟弟而起的情欲,原来他的妻子都知道。
想到这里,他猛然翻身,双臂支在兰德的脸侧,望向那双平静的绿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那你怎么还愿意……”
兰德与他对视着,没有立刻接话,而是伸出手,轻柔地用指腹摩挲他的脸颊。
“克莱蒙斯,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从来都没想过不要她。”兰德柔声回答。
他在妻子的眼中看到了绿色宝石的光亮,在那么昏暗的灯光下,耀眼的光彩刺伤了他的眼睛。他感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于是俯身死死抱住兰德,试图用妻子的体温来舒缓这种疼痛。一双手覆上他的后脑,轻抚他的头发和后颈,白茶的香气在湿热的房间里弥漫开,浸润着他刺痛的神经。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肩背和呼吸都在发抖,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泪砸进妻子的发际,更没有注意到兰德眼角滑落的那滴泪与他的眼泪融到了一起。
直到这天晚上,他终于放下了所有感情上的不安。他在意识到自己远比想象中更爱妻子之后,又感受到妻子那远远超出他想象的爱。他们在对彼此展露脆弱的同时,让彼此间的感情纽带变得更加牢固。
次年两人结婚二十周年那天,克莱蒙斯给兰德的一份礼物是他的初步竞选大纲。他希望兰德能加入竞选团队,成为他的经济政策顾问。
“你知道这不是我的强项,我要在这方面打败罗宾,就需要制造一个吸睛的经济政策亮点,也就需要你的帮助。”克莱蒙斯搂着兰德的腰,诚恳地说道。
兰德笑着在他胸口推了一把:“你这是给我礼物还是给我任务?”
克莱蒙斯也笑了起来:“亲爱的兰德,我在邀请你和我一起创造历史,你能做的远不止未来的第一夫人。”
“你可真会给自己省钱!”兰德心里很受用,面上还是佯装生气。只不过克莱蒙斯太了解他,把他那听起来不太高兴的语气也当做是撒娇。
而兰德给克莱蒙斯的礼物更是重量级。他告诉自己的丈夫,他们现在有2.3亿的可支配资金,足够撑过党内初选。赫伯斯工业一直没有上市,因此不需要对外公布财报,兰德能够灵活调动自己名下的资金,不需要太过担心监管审查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