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以及其他工厂的工人,全都有自己隶属的工会,这些工会间相互照应,例如其中一个工会发起罢工,其他工会几乎都会给予支持。

多纳湾炼油厂的薪酬制度以及很多其他规章制度,均由工会制定,工会甚至影响着工厂的日常运营。去年在完成对炼油厂的完全控股后,查默曾经带着兰德去了一趟,兰德认为这个地方的运行规则必须接受重新改造。

比如在加班费上,兰德甚至不能理解工会是怎么能够争取到这样的条件的:如果工厂想要工人加班,必须在下午两点前通知工人,否则就要补偿工人三个小时的工资。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规定,炼油厂工人在下午两点后的工作效率大打折扣,有些工人一过两点就会找不见人,甚至还能看到有工人在大型生产装置旁打盹。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高压易燃液体正在蜿蜒的管道里流淌着,这些操作工需要时刻监控设备内部正在发生的复杂危险的化学反应。如果出现问题而没有及时处理,很容易造成无可挽回的灾难。

对于赫伯斯家的人来说,工会组织凌驾于管理层的状况是完全不能接受的。而现在,改写规则的机会来了原来的劳资协议将在年底到期,新的劳资协议谈判会在深秋开启。

眼下,他们最需要的是一个能顶住压力、完成这场战斗的人。兰德本来提出自己去,但他的叔叔不同意,认为他一个怀着孕的Omega,面对那些蛮不讲理又粗鲁的工人,万一有什么碰撞,没法和他的父亲们交代。

查默手下的一个名叫迪伦的Alpha高级工程师得到了这个机会,此人在另一家油气公司旗下的炼油厂有过与工会斗争的经验。不久前,查默以高薪把他挖了过来,并许诺他赫伯斯工业的股份,前提是如果能够完成对多纳湾炼油厂的升级改造。

在迪伦出发去第七区前,查默喊上兰德,三个人一起吃了一顿饭。

“这次谈判的总体方案和应对举措,我都交给兰德。你们保持交流联系,有什么事情及时沟通。”查默这么对迪伦说。

迪伦离开后,查默和兰德单独聊了会儿。他告诉侄子,他认为这家炼油厂未来会是赫伯斯工业在联邦的核心产业之一,这次和工会的斗争是公司扩张的开始。

“我放手让你做,不是因为你是哥哥的孩子,而是我认为你有这个潜力能做好。你必须向我们所有人证明,你有能力处理好棘手的事情,这样我才能让你接手核心业务。”查默神色平和地说,“经验都是要通过自身经历来获得的,你先自己想办法,实在不行再来问我。当然,不让我为这件事费神是最好的。”

兰德点点头:“我明白,叔叔。我会把事情解决好的。”

接下来的时间,除了公司的日常事务,兰德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在研究多纳湾炼油厂和那个工会上。他找来了所有能找到的、该工会之前参与过的谈判案例,仔仔细细研究,不仅如此,甚至还研究了案例中出现的其他当地工会,自己画出了一张细致的关系网。

十月上旬,克莱蒙斯以上尉军衔正式退役。在他回到墨菲斯的那个下午,兰德带着伦纳德,特地请了半天假去机场接他。

走出机场的克莱蒙斯看到铁丝网外的妻子,抱着他们的孩子,脸上不由露出一个笑。他快步走了出去,在走到兰德身前的那一刻,直接用空闲的那只手搂住妻子的腰,低头吻了上去。双唇相触时,他甚至能闻到妻子发间那股熟悉的馨香。

两人浅浅吻了一下,点到即止。他单手接过自己的儿子,在伦纳德喊了“父亲”后,忍不住教育了一句:“爸爸怀着小宝宝,你怎么还让爸爸抱你?你都这么重了。”

伦纳德看上去有些委屈,才上幼儿园的他说不清楚,只能用大眼睛望向兰德求助。

“你干嘛这么说孩子。”兰德皱了下眉,语气微微不悦,“人那么多,怕他看不见你,我才抱他的。不然你放他下来,让他自己走。”

“我不是怕你累吗?”妻子不领情,克莱蒙斯有些不乐意,“那我抱一段,一会儿出去了自己走。这么大了,不能总是让爸爸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