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疑纶巾是刚才那个妇人送的。
抬头一瞧,那妇人微低着头,长的不错,肤色不白,却有种健康的美。
属实村花级别了。
心头就有些发堵。
送男人穿戴之物是什么意思?
“桑娘子,要不是你们提醒,我们就完了,谢谢,谢谢呀……”
众人七嘴八舌感谢起来,还有人要下跪磕头。
桑宁连忙阻止,“不用谢,都一个村的,应该互相照应,都回去吧回去吧。”
她的目光又放在女人身上。
听说村里不少寡妇,男人有打仗没了的,有在外干活没的。
这些寡妇就是靠跟男人睡觉获取食物,磕磕绊绊的活着。
当初刚来柳下村,碰到那一群熊孩子,就这么骂过,说她们霍家都是女人,在这要靠男人才能活下去。
这个女人明目张胆送纶巾,肯定家里没男人,是想让霍长安当她饭票吧!
桑宁拿着纶巾就朝女人走过去。
问:“这是你送的吗?”
“是……是。”
“收回去吧,我相公不戴这种东西。”
同情归同情,领域得划分清楚。
她还没死呢!就迫不及待来占窝,可见也真是没底线的!
桑宁不客气,直接挑明:“霍家是我当家,家里的食物由我分配,谁也不能私自动。”
这种当面打男人脸的话,若是别人,早脸黑了。
有人偷偷看向霍长安,却见他嘴角噙笑,好像脸上有光似的,看不出半点不满。
女人呐呐说了几声“对不住。”
就低着头跑了。
有一瘦高干净的少年踌躇良久,最终上前来,声若蚊吟道:
“桑娘子……我,家世清白,父母皆亡,只剩一个八岁小妹,若您需要奴仆,我,身无暗病……自愿为奴,干什么都行。
只要给我家小妹一口吃的。”
少年十四五岁的模样,轮廓清秀,皮肤比村里其他人都白些,像个书生。
说完此话,脸已经烧成红布。
桑宁有些愣。
不管刚才的女人,还是这个本该蓬勃生长的少年,他们的意思很明确,为了吃的,可以付出任何。
村里人见怪不怪。
这个世道,已经把人逼的没有尊严,没有三观。
下一步,就是心性扭曲了。
这是危险的。
霍家人有吃的,就如站在饥饿的兽群中央,早晚会惹出他们的凶性。
失去理智的人,哪还会管你对他们有没有恩。
桑宁得做点什么。
“桑娘子……”少年又忐忑的唤了一声。
“我家不需要奴仆!”
冰冷刺骨的声音让人脊背一僵。
霍长安脸上覆着一层寒霜,滚动轮椅上前,再次对着众人寒声:“我家也并不宽裕,全靠亲属救济,没有余力帮人,收起你们那些心思!”
最后一眼,落在清瘦少年身上,类如深渊巨龙般的死亡凝视。
少年惊惧的低头后退。
“娘子,我们走吧。”
“哦,走。”
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他刚才的神色凶的可以,连她都觉得发冷。
那他刚才怎么被人吓的像个兔子?
桑宁推着轮椅,从后面探究的盯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