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娘子,你真要盘两个炕?”

“对,都盘炕,盘的宽敞些,都照四人炕盘。”

“这么大的炕,得用很多黄土和秸秆,做酸泥,土坯就废很多功夫,还有炕基……”

“吴师傅,你就说能不能做,需要多少钱就行了,讲那么多,我也不懂。”

桑宁淡淡打断他。

其实她也略懂,至少原理是懂的。

这师傅话太多,讲这么多专业知识无非是说盘炕费时费力,想抬价罢了。

啰嗦!

“这……”吴师傅迅速盘算。

“看在老曹的面子上,一百五十两吧。”

我谢谢你咧!

老曹面子里子都没了吧!

“那要是用粮食换呢?得需要多少?”桑宁不动声色的问。

“粮食好点,只需要三斗米。”

三斗米就是三十多斤了!

“要是你们没有那么多,给一半钱,一半米也是可以的。”

他喵的,够心狠!

这是不给她们活路,趁着她们刚来手里有东西,想一下子薅个干净呢!

“呃,那算了,我们的盘缠在路上用的差不多了,粮食更没有,这炕先不盘了。”

吴师傅:“……”

“桑娘子,你家刚到凉州,可能不太了解这边,这两年买床被子都要二十两,食物溢价严重……

这边盘炕师傅中,我是手艺最好的,过了秋价格还会更贵,要是不盘……说实话,这边不比京城,每年都冻死不少人,你们又都是体弱的女人家……”

巴拉巴拉……

桑宁还是客气的将人请走。

还一不小心蹭翻了那碗他还没喝的粥。

喝个屁!

大家都不容易,但凡他不那么贪心,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吴师傅走的时候那张脸五颜六色,精彩极了。

出门就碰到来还碗的刘东。

“刘小木匠,她家给你开了多少工钱?”吴师傅直问。

“也,没多少,俺要了一碗苞米粒。”

一碗苞米粒就让他高兴成那样?

忒!憨货!

“告诉你,这家人不怎么地道,小心你做完活她们赖账!”

吴师傅说话很冲,弄的刘东不明不白的。

他进去还碗时,桑宁又跟他打听还有谁会盘炕。

“俺爹和俺都会哪!哦,不过俺们鲁地和这边盘的不一样,俺们那边需要连灶台,麻烦一点。凉州这边更简单些。”

这不巧了吗?

桑宁又问:“不用连灶台,就盘简单的,你能盘吗?”

这边的就在墙外留个洞,添火方便,热的也快。

每个屋都是炕,也没法连灶台。

“这……连灶的俺盘过,这种没见过底下什么结构,俺怕给你们弄坏了。”

盘炕是技术活,盘不好不过烟,或者烟往后倒,好半天热不起来。

用的黏土和鲁地那边也不一样,他怕做不好。

“嗨,这简单,你把我娘那屋的炕拆了,看看里面的结构不就成了,这东西原理应该都一样!”

桑宁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

反正那屋子的炕也不行,别人睡过的膈应不说,还不知道多少年的了,边角的土坯都开裂,估计一烧就冒烟。

“三个炕盘好,给你两斗苞米!”

两,斗?斗?

刘东傻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