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雇工人,”周海胸有成竹地说,“我自己来。砍木料、和泥、砌墙,这些我都会。以前跟村里老把式学过,就是费点时间。”
“你自己来?那你巡山咋办?不冲突吗?”李香有些心疼,糙汉子本就够累了。
“不冲突,”周海把她揽得更紧,“我白天巡山,晚上和下雨天就干活,慢慢来。盖房子是大事,自己动手心里踏实。再说了,我这把力气,不用来干活留着干啥?”
李香看着周海黝黑的脸庞,眼里满是笃定。
这个糙汉子,没读过多少书,不会说漂亮话,却用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撑起了这个家。
他说能行,那就一定能行。
“嗯!”李香重重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那咱们说干就干,先把地基挖了,天冷了就不好动工了。”
周海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声音低沉而温柔:“好,都听你的。咱们先把棉袄练熟了,再一起盖房子,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屋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土坯房里却暖烘烘的。
李香靠在周海怀里,看着那件歪歪扭扭的棉袄,又看了看手里的钱,心里盘算着未来的瓦房,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日子啊,就像后山的野核桃,看着粗糙,剥开了却是满满的香甜。
周海跟李香合计好盖瓦房的事儿,转天就揣着主意去了生产队。
后山脚下的土坯房确实太破,墙缝里灌的风比猎枪子儿还刺骨,他早盼着有间敞亮屋子,能让李香冬天不用缩在炕头烤火。
60年代农村宅基地归集体,想盖房得先跟生产队打报告。
周海找的是生产队长王大爷,老头蹲在墙根晒暖,吧嗒着旱烟袋。
周海把想法一说,王大爷眯着眼打量他:“海娃子,真想盖房?这可不是小数目,木料、砖瓦、石灰,哪样不要钱?”
“攒了些钱,够打地基买材料。”周海老实回答,“就想在老屋旁边那块空地盖,不占耕地,也不碍着别人家。”
旁边几个纳鞋底的村妇听见了,立刻凑过来。
张婶嗓门亮:“王大爷,你就批了吧!海娃子跟香香多能干,卖香菇攒的钱,盖房是正经营生。再说那土坯房漏风漏雨的,早该拾掇了。”
刘嫂也跟着说:“就是!周海守山六年多,给村里挡了多少野兽,扑了多少山火,盖间瓦房咋了?总比那些好吃懒做的强!”
王大爷吐了口烟圈,心里有数。
周海这人实诚,干活不惜力,李香又带着几个婆娘把香菇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这钱来得干净。
王大爷敲了敲烟袋锅:“盖房是好事,但得按规矩来。你打算盖多大?几间?”
周海从兜里掏出张用树枝画的草图。
“三间正房,带个耳房放杂物,总共算下来,宅基地要不了多少,就老屋东边那片荒坡,我量过,够使。您看,这样规划,不占官道,也不挡着邻居采光。”
王大爷接过草图瞅了瞅,又问:“木料咋解决?可不能乱砍山上的树,那是集体财产。”
“知道,”周海点头,“我早瞅好了,后山有几棵老死的松树,还有些灌木,我跟公社林业站打过招呼,他们说能砍,当清理山林了。砖瓦就去公社砖窑买,石灰也有地方赊。”
旁边看热闹的村民越聚越多,一听周海连材料都盘算好了,纷纷咋舌。
王婶拍着大腿:“海娃子真是能干!这才多久,就把盖房的事儿捋顺了。香香也是个有本事的,娶了这么个媳妇,是周海的福气!”
“可不是嘛,”有人接话,“人家小两口一个能打猎,一个会做生意,这日子能不红火?不像有些人,眼高手低,净想着占便宜。”
这话明里暗里,说的就是郑军和李婷。
两人前阵子偷偷摸摸进后山采香菇,被狼嚎吓破了胆,灰溜溜跑回来。
现在,两人见周海要盖瓦房,在暗处气得牙痒痒。
李婷把碗一摔:“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