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盯着那个有他大半高的莲台咔嚓咔嚓啃瓜子，有些犹豫：怎么上去？……要不还是直接说了算了。

脚下却忽然一空，腰间和膝弯多出来两只硬邦邦的手，身子也靠到了男子的胸前姬长生竟将他直接抱起来，颠了颠重量，发现很轻，于是往上一扔。

姬让就被扔到了莲台上。

姬让：“……”

很好。

四个兄弟，他确实是最菜的那一个，文不成武不就，就连小他好几岁的姬长生，都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把他抱起来乱扔。

可能是因为被吓到了，莲台上的美人面带不豫。

但因“她”生得好看，若是含笑，便似神女多情，若是寒颜，便如仙子冷清。

总之，天仙姿色，绝对符合姬长生挑三拣四的美人标准。

虽然这位天仙很随意地盘腿坐着，毫无美人仪态地吐着瓜子皮，但只是半垂的鸦睫轻微颤动，也能叫姬重俊看痴，教他莫名想起一些脆弱而精致的东西比如那日校场，被他一箭钉死的，姬让身侧蝴蝶的羽翼。

然后就忆起当时他腰侧裂开的口子，那一截白皙的腰肢，在雨夜里如何汗湿、痉挛、抖动，腰肢上交叠的人影……

姬重俊打了个冷战，脸色难看地回过神来，他扭头看见姬长生还在发怔，语气森然，“姬长生，我昨日就和你说过，那两个人……所以他们绝无可能、也绝不可以坐在这个位置……”

姬长生神色恍惚，漠然不语，他像是沉迷那似神的绝世容貌，尽管抽空给了姬重俊一眼，却没有回话，而是自顾自去取了三支香，又去摸火折子。

莲台上的美人已经腻乏了，见姬长生似乎真要将他当神一样供香，竟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她”笑起来的时候，嗔目带喜，更是活色生香。

虽然声音有点奇怪，并不符合少女的清脆悦耳、银铃动人。

姬重俊循声看“她’，又轻易被“她’勾到了昨夜的梦境记忆，一些这两日反复出现的、香艳的、带着白皙腰肢的……

他皱眉甩了甩头，不再看莲台上的美人，对着姬长生继续说他的春秋大梦，“你身为皇子，应该知道这个位置必须换人。这个位置，你不想坐，我……给你找来最合适的谢香君”

“不。”

姬长生忽然打断他的话，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不是谢香君。”

姬长生将手里的香直接扔到香台上，从香台下面的暗格里扒拉出来一支短香，手脚麻利地点上。

点香的间隙，还用“果然如此”的眼神，嫌弃地看了一眼姬重俊，“……你真是名副其实的第五名。”

姬重俊有点莫名其妙，“……什么？……你点的什么？”

姬长生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瓶丹药，就着供神用的茶水吞了一颗，先嘲讽了一下这位脑子陷在权谋中的三皇兄，“……你的脑子。”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你是真傻啊……谢老的孙女，能这么轻易被你带出来吗？上一次出门就走丢了，如今怕是关在府上当眼珠子看着。”

他虽然当了多年的道士，但是皇子该有的基本耳目都还在，对朝中之事也知之甚详，只是向来懒得参合。

这位胸有城府的道长对莲台上的美人微微点了点头，权当行礼。

再抬起头和美人对视时，二人不约而同都带上了一抹心知肚明的微笑。

姬长生这个点头根本不是什么祝神的礼仪，更像是对一位平级熟人的示意。

姬重俊终于也觉得有点不对了，缓缓抬头看向“她”，眼神又开始有些发痴。

“……不是谢香君？……如果不是，这么好看……还能是谁？……”

美人磕瓜子磕腻了，将剩下那点瓜子往食碟一抛，拍了拍手，“她”唇边笑意不减，盈盈动人，声音也很熟悉，“我确实生得好看啊。”

那抹笑意越来越大，和当日在校场、在姬让脸上见过的完全重叠：最终也带上了一点阴阳怪气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