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扭身从姬允礼的掌中退了出去,往后撤步时,被掌心摩擦到的腰侧肌肤窜过一股奇怪的酥麻。

姬允礼却再一次握住他的手,心疼道,“怎么会没事,都红成这个样子……这个鞭子怎么有血?!”他原本心疼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你哪里出血了?”

“太子殿下!”

李太傅听他二人说话的势头不对,三步并作两步,大跨步跑过来,“是三皇子殿下的血!”

他喘着气,好端端一个武状元,今日被迫学着那些文臣装腔作势,“是微臣的不是,没能尽到太傅的职责,叫两位皇子殿下受了些伤,不过是些皮肉之苦,让太医来看看,上些药,不出几天便好了!”

“不出几天?”姬允礼却冷笑一声,“谦谦自幼娇贵,手背被猫拍了一下,红痕都要七日不退。这又是手心又是腰的,抹点药就行了?”

谦谦是姬让的字又是“谦”、又是“让”,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皇帝根本不属意他能登大宝。

李太傅有些无语,他想起后面那位三皇子人家手心流血,走这么一会都快结痂了!

但他当然不敢说,只能擦着冷汗,瓮声瓮气地认错,“哎,是微臣的不是,请太子殿下恕罪……”

姬让盯着远处的姬重俊,想再说些什么,姬允礼却冲他摇了摇头。

“李太傅。”姬允礼神色肃穆,“你是新近登科的武状元,父皇礼重你,是以让你来做这骑射太傅。”

“是是是,蒙陛下隆恩,微臣感激不尽。”

“父皇对太傅极为看重,孤虽常居宫中,却也早有耳闻:太傅出生寒门,但神武威猛,自幼臂力过人、尤擅骑射,百步穿杨更是不在话下。孤对太傅早有向往之心,崇敬有加。”

“殿下谬赞、谬赞了。”

“今日见太傅敢于挺身而出,护住孤的长兄,可见太傅生性直爽,不畏强权。”

“嗨,不敢当、不敢当。”

太子殿下和蔼且从容,几句话过去,夸得李太傅微微放下心来,更是带着点自豪感。

远处的姬重俊只见那边三人聊了几句,那李太傅便似被勾了魂一样喜笑颜开,全然忘了他还站在此处。

姬让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冲他露出一个礼貌而不失阴阳怪气的微笑。

他实在受不了这个气,又猛地想起姬允礼是新册封的太子,气上加气,故而阴沉着脸走了。

姬允礼将姬让带到荫蔽处,让他坐在宫人们备好的椅子上,拉着他的手,仿佛十分随意地与一旁站着的李太傅闲话家常。

“大皇子自幼便与孤一同长大,虽非同母所出却胜如亲生,今日见他受了伤,孤的心里也不好受。”

李太傅已经全然被太子殿下的花言巧语迷昏了头,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姬让,又瞧了瞧微微带笑的姬允礼,他真心实意地试探道,“那……多休息几日?”

这位大皇子先前已经推拒了好几次骑射课了,今日还是头一回来,想来就是不大爱上这骑射课的。

果不其然,姬让眼睛一亮,炯炯有神地望向姬允礼。

姬允礼便笑道,“那就依太傅所言,歇息几日,养养伤吧。”

他让宫人给李太傅拉好座椅,请他也一同坐下,“听说太傅自幼习武,想来也时常受些皮肉之苦?”

李太傅已经完全放下心来了,他一摆手,嘿嘿一笑,“不过是些寻常小伤小痛、破皮流血罢了,又不是战场杀伐……”说着就忽然扫了姬让一眼,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不妥当,赶紧聊起别的,“多亏家母做的伤药膏,哎,虽然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用的都是些寻常草药,却也蛮有效用的。”

“这样啊……”姬允礼若有所思,“孤倒有些兴趣。”

李太傅了然,“那我明日便让家母拿些新做的,送到……”

姬允礼笑道,“送到东宫来吧,有劳太傅了。”

李太傅原本想说的是送到大皇子的重华宫,被他这么一打断,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