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滚回姬允礼那里!马上滚!全都滚!全都不许烦我!!”

小福子倒吸着冷气,想不通这宫女到底怎么惹恼了大殿下,他还没来得及去开门,春裁便仿佛是被踹出来一般撞开门扉,整个人“嘭”地甩趴到地上。

宫女捂着脸,应当是被打得极为疼痛,她无地自容地垂着头,快速爬起后离开了。

室内接二连三地继续扔出来一堆东西,乒铃乓啷砸得小福子心惊胆战。

天色很快彻底暗下,室内也不再有动静,而远处火光竟越卷越炽。

小福子守在门口,左眼皮跳完右眼皮跳,心中只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今日走水走得蹊跷,火势居然至今不灭。

大殿下甚至还发了脾气,这位殿下性子最软,竟也会砸东西、掌掴宫人……

守在院门的吕侍卫大步走进,神色十分阴沉,“侍卫刚刚回禀,春裁不见了。”

小福子脸色发白,和他无言对视,二人心下都产生可怕的猜测,齐唰唰扭头看向室内。

破窗大敞,门扉始终未闭。

吕侍卫第一个走进去,小福子紧随其后。

高大的侍卫长仅仅越过屏风,便脚步不停地转身,头也不回往门外走去,面沉如水地和小福子擦肩而过。

“来人!传令皇宫中各处宫门,禁止任何人出宫!”

小福子惶惶然踉跄走进,只迟他几步,于内室之中,见到了仅着里衣的春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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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正门处灯火通明,侍卫们神色肃然。

一队侍卫疾步跑来。

“大殿下今日可曾来过东宫?”……“不见了?!又不见了?!”……

“快、通传太子殿下!”

几个宫人飞快地向里跑去。

侍卫们不可避免地都有些神色紧张,众人虽紧守着巍峨的宫门,视线却纷纷落在远处照亮半边天色的火光。

无人注意,一道雪色乳燕投林,没入不远处拐角的假山之后。

姬让掐掐小鸽子的喙,眯着眼睛暗示它不许咕咕叫,继续看向淡蓝色的屏幕。

假山全然遮住了光,漆黑阴影之中,无人可见一道淡蓝色光幕展开,上面赫然是东宫内的情形。

谢相一把年纪,这个时辰不在家里歇息,倒拄着拐在太子寝宫中走来走去,脚步踱得飞快,不似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

他眉头紧皱,满脸皱纹攒得如丘壑崩摧,语气急切,“牢狱走水,王氏下落不明。西门走水,莫名突进一只精兵。宫殿走水,王璐和三皇子不见踪影。”

姬允礼神色有些冷淡,无动于衷地,“王氏垂死挣扎,自有父皇主张,何必急这一晚。”

谢相重重叹气,想说些什么,强忍着又走了几步,还是没忍住走回来,对着姬允礼苦口婆心,“王狗先敢断尾,将几个儿子都送下狱,岂有亲情伦常可言?此番杀进宫来,也必不是为了他的妹妹,而是为了三皇子!”

“他如今造反,将三皇子带走,失败了便是劫持,成功了便是拥立,这……这这这,这您不是不知道啊!”

“那又如何……唉”姬允礼甚至佯装打了个哈欠,缓缓劝道,“他造的是父皇的反,父皇会处理的,我们不如且睡一夜,说不定明日起来,他的坟头草都发芽了。”

老人家忍不住也跟着他打了个哈欠。

谢相:“……”

他打完哈欠,又重重地将拐杖往地上一杵,吹胡子瞪眼,“老臣哪里睡得着,您这位子都要不稳当了,三皇子天生勇武,可谓是王狗和陛下的模子一齐刻出来的,这种武才落到王狗那边,又拿着兵符哎,他又不是大殿下,文不……”

“谢相。”

姬允礼打断他,语声凝重,“我说过了吧,不要再这么谈论皇兄了。”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较真这个!好好好,不谈不谈,谈回三皇子可好?今夜可是个绝佳的时机,只要能坐实王氏拥立三皇子的意图,即便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