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昇嘴角上勾,笑容邪里?邪气,“现在知道害怕了?”
非要收拾一顿才老实。
不顾挣扎,仅用半边手臂就能将她稳稳托举,谁知刚触碰到衣料,手背一热,竟是滚烫的热泪滴落到了手背。
元昇怔住,抬眸瞧向镜中。
少女咬着嘴,眼?睛瞪得发圆,眼?眶里?的泪珠却不听使唤地?掉落不停。
她用手掌盖住脸,整个身子都在轻颤。
元昇忽觉胸闷,眉峰堆积成山。
“行了,别?哭了,不碰你。”
他换了个姿势,将她抱至床间。
甫一沾床,杜初月就缩到最里?端,后背蜷成了弓型,细细地?啜泣声传来。
元昇不尴不尬地?立在床边,听着那压抑过后的哭声,面色发沉得像是笼罩了层白濛濛的雾霭。
心底传来了声叹息,他拾了干巾子,半躺上床,打?算将她拉至腿间,帮忙擦拭湿发。
少女扭着身子不愿动,他便沉声说:“杜初月,孤今晚不想再动怒。”
如此威吓,终是逼得她听了话?,侧躺过来,虽是后背对着他。
元昇未再近一步要胁,手指插入那乌黑柔长的湿发,耐心地?边顺边用布巾裹干。
他们的身影被灯火投射到帐中,他想若放在从前?,估摸做梦都想不到他会替女人干这种事。
对着那冷漠的后背,忽就觉得可恶,于是故意没绕开发结,硬生生地?顺下。
杜初月疼得轻嘶一声,回头?狠声说:“不劳你帮。”
少女的眼?睛肿成了粉桃,脸皱成了桃核,元昇气息不觉顺了,将她按压回去。
“安静点吧,你。”
屋中静谧无声,香气如清水般流动,是杜初月沐浴后散发的清香,还有博山炉里?的龙涎香。
她的味道更显好闻,好似晨时的薄雾,湿润清凉。
元昇忽而想到慰明城的马场。
同那时一样,他开口说了句,“杜初月,孤在你眼?里?到底是怎样的人?”
杜初月后背一颤,心想这是他的承诺?
“谁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总之,你担忧的事情不会发生。”
他不会哄人,这话?听不听全在她。
不清不楚的两句话?说完就没声了,杜初月犹豫片刻,微微向后侧目。
谁知刚转头?,额间再次着个弹指。
“你就当你的锯嘴葫芦,当初跟孤谈交易的时候不是挺硬气,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杜初月呛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做主。”
男人冷笑,睥睨道:“你认为如今在雍州,谁能奈何得了孤?”
那可是元老夫人,你最尊敬的奶奶。
杜初月想这样回嘴,却只是转过头?,将脸对着帐顶。
“元昇,我乃官宦之女,绝不可能不明不白当个外?室。”
如今的处境已是不堪,若真落入那般境地?,他们最后怕只能兵刃相?见。
他坏笑,伸手再揉她,“哟,官宦之女,让孤瞧瞧官宦之女的本事。”
杜初月气得朝他腰间招呼拳头?,“和?你说正经的!”
还未锤中,手腕被他擒住,男人倾身而来,捧着她的脸,轻轻亲吻额头?。
他的嗓音压得极低,说:“知道了。”
杜初月被那深沉的目光笼得透不过气,挪走视线,姑且信他一次。
那个吻却未停,沿着额头?蜿蜒而下,在颈间盘旋了许久后,被他轻啃那里?的肌肤。
杜初月难耐地?扭动身子,听他道:“孤得离开些时日。”
“去哪?”
“北郊,父王的祭礼。”
元昇直起身,眸色发沉,“所以现在你乖一点。”
男人复又俯身,杜初月瞧见他黑色的发顶,还有发间的银簪,簪子的形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