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且当作孤兴致好。”
兴致。
杜初月捕捉到这两个字。
她本能地感觉到这两个字是有利可图的。
元昇瞧着她的眼珠右移,定?在某处,他?知道?她定?是在盘算着什么,她察觉到了他?的索取和渴求。
理?智上提醒应该将她这股念头打压下去?,但是不知为何,胸腔里有什么正不安分地跳动?。
那很危险。
但那也很诱人。
两种声音在脑中不断闪回,不停地拉扯着元昇。
然后,杜初月抬起了头,直白地盯着他?问:“你对我有兴致?”
那股不安分的力量仿佛要破土而出。
元昇听见自己用很轻的声音答:“是又如何?”
水池中热气烘然,男人的身体被?水雾缠绕覆盖,居高临下,眼神睥睨。
杜初月顿时打退堂鼓。
算了,那事儿太恶心了。
她转过身,手脚轻盈地爬上水池。
元昇腾地火冒三丈,她竟敢戏耍他?。
赶在杜初月彻底爬上水池之前,他?几步过去?握住她的腰。
她的衣衫早在方才?的拉扯中已消失大半,如今身上只贴着件轻薄里衣。
手中的腰肢不盈一握,且在微微轻颤,元昇作势要将她拖回,“你跑什么!”
“放开!”
她脚下乱蹬,元昇一个没留意?就被?她踢中胸口,那里原就受了伤。
腹中火气愈盛,元昇对着她的腰咬下。
瞬间的安静,一股丝麻感溜过杜初月全身,像是有黏腻的蛇从身上攀爬而过。
“你这个下流的疯子?!”
杜初月朝着他?的胸口再踢一脚,终于踢得他?闷哼着放开了手,趁着这个间隙,她倏然蹦了出去?。
瞧着少女?一路留下的水渍,元昇轻笑,翻过身,在水池中仰躺而下,闭眼平复呼吸。
等他?从浴室中出来的时候,杜初月已经裹上了他?的衣服,缩在暖阁的火炉旁。
瞧见他?来,她立马一脸警惕。
“孤还有事,先让他?们送你回去?。”元昇慢条斯理?整理?衣装道?:“原想告诉你紫檀的消息,但杜娘子?今日的表现似乎不怎么样。”
杜初月一声轻嗤,元昇没在意?,走之前想抚她的头,被?她闪身躲掉了。
*
今夜元昇要赶赴的宴会?乃相沧使臣备下,这使臣名?为郑穆,正是答谢宴时与?元昇发生过口角那位。
雍州内战时,这些使臣躲在城中,内战结束之后,他?们又此起彼伏地巴结起元昇,而对郑穆曾经看好的元子?佑,如今已是不闻不问。
夜宴的地点定?在惜花楼,元昇到时,里头正是酒酣耳热,暖玉生香,席间各有佳人相伴。
瞧见他?来,郑穆放下怀中佳人,几步迎上前。
“世子?殿下,终于肯赏脸了。”
“郑使臣哪的话,只因先前事忙,可莫要怪孤怠慢。”
言语间都比从前客气,一位因忌惮对方的实力,另一位则因身系雍州前途,再也不能如从前那般任性胡闹,目中无人。
郑穆引元昇坐到首席之位,又挨个向他?介绍堂下之人,这些人在元昇来看都是如郑穆这样的酒肉之徒,只除一人。
这人面部狭长,留着长髯,书生打扮,他?名?为苏沐云,如今官任雍州幕府,正是元子?佑那位曾入过相沧幕府的师长。
元昇面沉如水,“苏先生也在。”
苏沐云举起酒杯,“见过世子?。”
他?们不咸不淡地隔空碰酒,郑穆笑道?:“苏先生主持陵墓修建已有些时日,如今陵墓即将竣工,他?特地忙里偷闲,到某这里讨杯酒喝。”
元昇低声道?:“如此说来,家父不久便能得安眠。”
苏沐云笑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