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书?忆焦急道:“我过后再与你解释。”
“是。”
紫檀正要挥动马鞭,却在这时?,数十道黑影倏忽间从天而?落,掷出飞镖打掉了紫檀手中的马鞭,并用身形挡在了车辇前方。
“嘶”
马儿在黑夜中发出声刺耳的长?嘶,焦躁又难安。
紫檀瞥眼打在树干上的几枚飞镖,见那暗器也不是别的,正是顾池及其门?徒常使的梅花镖。
显而?易见,前方这数十个?蒙面的黑衣人?来自夜骁营,是她往日?的同伴。
“见过娘子。”
黑衣人?朝着车辇拱手问礼,卢书?忆始终沉默着,接着便见孟嘉钰自那红木角门?前缓步来了暗渠边。
青衫郎君神色淡然,轻声道了句,“阿忆,还?请现身。”
车辇当中依旧一派沉默,黑衣人?脚步微移,竟是有朝前逼近的意思,紫檀见此默默的将手按到了腰间的佩剑之上。
“他?要你如何做?”
好半晌,车辇内才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孟嘉钰发出声轻叹,像是不愿说接下来的话,可他?若不依照那人?的意思,他?家阿弟莫说安然入仕,恐怕性命都堪忧。
“圣人?嘱咐,若今晚雍州世子并未出现孟府,那么还?请卢侍御入宫小住。”
卢书?忆轻合双眸,清白?的月辉自车窗洒落,将她的脸映得半明半暗,眉宇微蹙,脸上闪过丝失望。
李崇果然是要以她为要挟,逼迫元昇留在京都。
她轻声问道:“那名仆从可是你刻意安排?”
孟嘉钰面色一僵,艰难答道:“是……”
他?会通过水路去往夏州只是圣人?用来迷惑众人?的消息,真实目的是要在今晚掩护裴世瑜离开京城。
另会找来个?与裴世瑜身形相近之人?于衙狱自戕,向外公布淮南道转运使畏罪自杀,堵住悠悠众口。
可雍州世子狡猾无?比,圣人?忧心他?会识破此计,成功刺杀掉裴世瑜,解除自身在京为质的困境,这才想到了以卢书?忆为要挟这条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的压底的计策。
那夜在孟府,当着卢家兄妹透露他?会由水路前往夏州的仆从正是他?的刻意安排,目的正是让卢书?忆起疑,引她今夜来到孟府。
如今雍州世子久不现身,应该正如圣人?的猜测,已经找到了裴世瑜逃亡的路线,只怕他?不得不迫使卢书?忆入宫了。
“若我不从,孟侍郎打算如何处置?”
少女轻声问道。
孟嘉钰神色如常地回:“圣人?与卢侍御情谊深厚,某自不敢对?你如何,可此时?此地,某却难保卢侍御的身边人?安然无?恙。”
话音落地,车辇之外登时?传来无?数拔剑的铮鸣,黑衣人?纷纷亮出了腰间寒器。
接着传来的是紫檀咬牙切齿的声音。
“娘子,切莫听他?挟持,奴这就带着娘子杀出去!”
“你有伤在身,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少女讥诮道:“孟侍郎和圣人?想以我要挟,难道不怕棋差一招,雍州世子并不会理会你们的筹码?”
孟嘉钰只是道:“卢侍御比谁都清楚,圣人?设下此计应是有十足的把握。”
卢书?忆不再言语,疏冷的月色落在身前,眼前闪过的是那夜元昇漫步在夜雾中的身影,还?有他?的那句,“放心,孤不会轻易死了。”
孟嘉钰说得对?,她心头比谁都清楚元昇会就范。
曾经的她不正是利用过这点吗?
少女的眼中掠过缕自嘲,望向车窗外,只见京都的夜空之上,银月正高照,月色显得寒冽逼人?。
……
月辉如同轻纱般蒙着这座宁静的都城,给万物都增添了份柔和。
古朴的城门?之外,蜿蜒的道路上横七竖八地倒着数十俱尸体,有的来自夜骁营,也有鹰卫,黑红的血液倾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