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独自回?了房,紧闭上房门,走到衣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这?身绿袍官服。
风吹日晒,阴谋算计都熬过来了,不想最后竟逃不掉亲近之人的疏远怀疑。
她用手盖住脸,背脊轻颤。
……
听着?屋子?里传来的细细的呜咽声,院中三人的心都如揪紧了般。
令狐盈拧着?锦帕对他们父子?道:“这?可如何是好,你们可愿入宫询问?圣人为何将阿忆革职?”
卢惟岳颌首,“某这?就托人去打听。”
父亲走后,卢祈立在卢书忆房门外干跺脚,令狐盈见状便道:“你也莫急,你难道望了嘉钰尚在云砚斋等着?听他阿弟之事的结果?”
卢祈拍拍脑门,“某这?么把这?事儿忘了。”
许是因为卢书忆被革职之事太过震撼,竟让他将孟家兄弟抛掷了脑后。
“那阿忆这?边便劳烦阿母照看,某去找嘉钰。”
“去吧。”
卢祈快步迈出了雪镜院,刚走到院门外,竟见孟嘉钰面色沉重地立在院前的芭蕉树旁。
“嘉钰?”
他诧异道。
孟嘉钰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多说,他已经知?晓。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目光中流露出无力,看来只有亲自去寻圣人要个结果了。
第102章 第一零零章
卢书忆在晚间的时候方才传了膳。
落日西沉, 少女褪去那身绿袍官服,只穿了素色的衫裙,坐于木榻之间, 整个人仿佛更清瘦了几分。
好?在她神色如常,似乎已从被李崇放闲之事上恢复。
阿香立于木榻旁, 将饭菜布于木几上, 边说道:“娘子你且放宽心, 不过是与圣人闹别扭,待圣人想通自会收回成命。”
卢书忆但笑?不语,暗忖阿香这话与春生所?说倒有几分?相似。
在他们这些侍从们看来, 她与李崇闹别扭是常有的事, 通常三五天之后便会和好?如初, 这次也会如从前,动静大雨点小, 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恢复侍御史之职。
少女疲于解释, 又心道她与李崇的隔阂日渐加深, 孟晋和冯临之事恐出不了多大力,得将此消息带给孟嘉钰, 让他和郑国公府自行想办法。
“阿兄和孟兄何在?”
“听云砚斋的随侍所?传, 娘子今日回府后,孟家郎君便让备了车辇入宫面圣, 小郎君应还等侯在云砚斋等他的消息。”
卢书忆了然, 心知?孟嘉钰这是已经得了消息, 预备自行入宫去求李崇,可李崇现尚在气头上, 不知?孟嘉钰能否成?功解教出孟晋和冯小侯爷。
思及至此,少女便觉额头发胀, 额角处好?似有条银线来回牵扯。
她轻轻揉捏那处,鼻尖忽而闻见股舒缓的松木香,原是阿香为?她捧来了博山炉装的熏香。
卢书忆会心一笑?,与她道了谢。
“娘子既放闲在家就?莫再想这些烦心事,不若趁此机会好?好?歇息,或是做些平日里?不能做的事。”
阿香将木筷递与她,“奴那里?就?剩了许多花灯的彩样,明日便可拿出来与娘子同做花灯。若花灯无趣,或是女工或是作画,奴都?可以陪着娘子。”
少女未应,心道如今这光景,哪里?还有心思做这些手上活计?
她望向案几上的吃食,见除了往日爱吃的清爽素食,桌上还多了道金丝肚羹,不像是雪镜院小厨房的手艺,倒像是令狐盈亲自下厨做的。
卢书忆夹了口小尝,果然是出自令狐盈之手。
平日里?卢惟岳鲜少让令狐盈沾染案板之事,在卢书忆的印象中,似乎只有她及笄那年还有卢祈束发之年得过令狐盈亲自下厨,今日想必是二叔母忧心她心情不佳才会添这道菜来宽慰。
少女心头趟过缕温热,问道:“二叔母现在何处?”
“夫人原在雪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