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俊的面?庞,瘦削的身材,人前是谦谦君子,人后却是会与女儿抢食的普通青年。
心头似乎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杜初月麻木地走出牢房,紫檀已?在外等?候多时?。
“这里?你善后一下?,我在车辇之?中等?候。”
“是。”
方才那支匕首是由紫檀发?出,杜初月吩咐她善后,会制造苏沐云自杀身亡的假象。
夜里?的雍州城很静,最近元昇忙于为惜花楼案善后之?事,每日都是宿在王府,几乎不与杜初月打照面?。
据说他已?将惜花楼的舞姬都知遣散,若那些舞姬实在无?处可去方才留至岚庐的平康苑。
车辇驶过栖月街,杜初月瞧见那曾经灯红酒绿,歌舞生平的酒楼已?人去楼空,只剩了空空荡荡的木楼立于此地。
如今元桀元子佑已?除,元昇的位置已?然稳固,自是不需要惜花楼再为他做什么,且从上次的事来看,它甚至成了元昇的软肋,故而将之?遣散是最好的结果。
正要掩下?车帘,忽见路边有道熟悉的身影。
是那日为晚娘挡下?相沧侍卫攻击的中年男子。
回惜花楼来取东西吗?
瞧他这前行的方向?,却像是与杜初月来时?相同,是去府衙的方向?。
杜初月想想,开口道:“停车。”
……
雍州府衙的西南小院,杜洵为院中的药草盆施完肥后,预备将其移至旁边的花棚。
北地夜里?气温低,这些药草自是受不住。
院中静悄悄的,丁点声音便能听得一清二楚,先是石子打落瓦片,接着便是衣料随风翻动的呼呼声,有道黑影翻墙进来了。
那人行至他背后,行礼道:“杜公。”
杜洵搬花盆的动作未停,连正脸都未给那人。
他却不介意,自顾自说道:“某今日前来主为向?杜公辞行。”
听到这,杜洵方才转过身来,“你当了十余年的跑堂终是腻了?”
中年男子摇头,“某留在惜花楼只为替旧主照料世子,如今世子羽翼丰满,且有遣散惜花楼之?意,某没有再逗留于此地的道理。”
“可你始终未与世子相认,他甚至都不知在江湖上游历的这些年都是你在暗中保护。”
中年男子苍白一笑。
“某本是将死?之?人,早该在鸿雁关时?就随伯远军而去,聊且捡回条性命后只算作半人半鬼,保护世子乃是某为报旧主恩情的一厢情愿,又何?必相认叨扰。
反观杜公,当年之?事你终是受伯远军受累,若非如此杜公早已?家人团聚,坐享齐伦之?乐。”
杜洵淡道:“往事已?矣,何?故谈它?”
“谈它只因某心中尚有疑虑未消。”
他抬起眼,那双明眸之?中似有星火难灭,“某想问,雍王之?死?可与杜公有关?”
杜洵立在风灯之?下?,沉默的脸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棱角分明,时?明时?暗。
中年男子咬牙道:“不能手刃元时?休一直是某最大的憾事,若他真死?于杜公之?手,某心中遗憾可平。”
被那双眼睛始终注视着,杜洵终是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元时?休已?死?,你也决定离开雍州,为何?不从此忘却旧事。”
他惨然笑道:“三万伯远军枉死?于鸿雁关,如此深仇血恨某怎敢忘?杜公既不想谈及,某不会勉强,这便告辞。”
男子拱手辞行,转身出了小院。
他走后,杜洵立即捡起花锄,看似要为药草祛除杂草,可过了许久始终不见下?一步动作,只是握着花锄久久出神。
院门?前似乎又有轻微的脚步声,杜洵先言道:“既要走,又回来作甚?”
话毕,他方才抬起头,待看清来人后整个人都怔住,露出了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
杜初月缓步行至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