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声音很冷,可她的心更冷。越是走近,她就越能闻到男人身上那陌生的香水味,简直可笑至极。

难怪不接电话,当然不方便接电话。

可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却先一步流泪。愤怒不断灼烧着她的理智,嘲笑着她的愿望,那下意识许下的第三个愿望。

骗子,骗子,约不到她,转身就会找别人。

什么爱,什么喜欢,都只是为了把她耍得团团转。

她应该转身离去,却发现自己不受控制一般,一拳一拳砸向男人的胸口:

“你滚!”

“你来干什么!”

“你从我和萧星的世界里滚出去,滚出去啊!”

恶心,作呕,可笑,荒唐。

动摇的自己,无非是这个下场。

女孩哭的近乎撕心裂肺,声音却不尖锐,爆发着却又顾及着,顾及好不容易睡着的萧星会被她吵醒。

彭杰望向一旁的好友,徐熙和汪洋很快读懂男人的目光,示意病房里没事,又带着走廊里的人先离开,他的心才略微向下落了些。

张开双臂的男人,抱住捶打着他的女孩:

“别怕,别怕,萧筱,小孩子生病是这样的。”

可这句话就像是触动了萧筱最痛的伤口,她挣扎着,质问着:

“你怎么这么自私!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也是你的女儿啊…!”

她第一次看萧星生病,自然是心疼的要死。 ? 可她面前的男人又怎么会不心疼。之前几次打完疫苗后发烧,拉肚子,都是他一夜一夜熬着在照顾。吐奶吐在他身上,他一个大男人,也急到眼眶深红,但他不能慌乱,他不可以慌乱。

萧筱最终还是挣扎出来,独自回到病房,不肯再看男人一眼。

男人顶了顶至今还在发麻的左脸,先去医生办公室里仔细问询了一遍。

在病房里看着萧星的杨姨在房里听了个全,看到小两口因为误会吵架,也十分不好意思。到底是她也有些急了,打不通老板的电话,只能先找夫人。

她看着夫人那红红的眼尾,抽了张纸,想着开口替雇主解释几句,她从业这么久,也没有多少新手爸爸能做到彭老板这个程度:

“之前打完疫苗也有一次是这样,先生就在医院里办公陪床了一周,等小姐出院了,先生又住进去了。小星星平常就亲近爸爸,那次我都没帮上什么忙,再后来每次难受,没有先生在,小星星就总是哭个不停,只有先生来了才会好一些。”

“唉,我嘴笨,但先生肯定也心疼的。”

萧筱抱着女儿,看着她脚丫上的针管,心里不是滋味。

但那又怎样呢,他也许也是心疼女儿的,也许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那浓烈的香水味何尝不是一种证据,重重敲响警钟。

走廊消防通道,彭杰点了根烟,星火忽明忽暗,描绘着他侧脸的红痕:“谢了。”

叼着烟的汪洋知道自己也有份,难得有些良心,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看似顾左右而言他,开着玩笑的名义指了指方向:“活该,你这是在温柔乡里混了多久,这么呛的香水味,烟都盖不住。”

香水味?

男人下意识抬起手腕,闻了闻自己的袖口,又拧着眉脱下西服,去闻衣领。

地下拍卖会本来就混杂着各式各样的香水,又碰见几位长辈,去他们包厢待了一晚上,等出门后又碰上这么件焦心的事,自然没注意到自己身上过分浓烈的气息。

十二点,医生说可以先出院,明天在家里由萧星的医生观察,看情况把配好的药再打一针就行。

下楼时,萧筱裹紧萧星,大半夜她也没别的选择,更不想让女儿受凉,只能先上男人的车回家。

男人为她打开后车座的门,她坐进去后,才发现自己的身边都是著名私人拍卖会标的包装,每一份上还别着卡片,又是男人的字迹,一撇一捺,书写着:

老婆,生日快乐。

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