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她停顿片刻,又加了一句:
“给你添麻烦了。”
也就是这一句,让男人再度红了眼。
彭杰凝视着面前的女孩,他再也牵不动嘴角,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哪怕这愤怒明明不是对她,而是对他自己,可他还是在这一霎失了风度,丢了沉静,莫名控制不住情绪,沉哑嗓音,厉声反问:
“添麻烦?”
彭杰觉得他可能是疯了,疯到根本控制不住吐露的字眼。他不再游刃有余,不再能用挑不出错的话语,应对眼前之人。
“你觉得这是给我添麻烦?”
“你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男人的内心极度拉扯,可怎么也拉不回他滚动的喉结,以及那吐露近乎责厉的字句。
别说了,你知道错的不是她不是吗?
你知道,你知道,可你依旧会后怕。
男人的语气太凶戾,又或者说萧筱很少遇见对方提高音量的时刻。
她的背很痛,手腕也痛,她委屈极了,她看着男人不断颤抖的拳,拼命忍住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说出来的话却像放狠话一般再次划清一切界限:
“发生什么也不关你的事。”
“你在假惺惺什么。”
“你干嘛要来这里。”
“你滚啊。”
满脸是泪的女孩瞪着她,不服输,说尽一切狠话,字字穿心凿腹。说完之后,仿佛这些刺刀都还不足够,她站起身,用肩膀微颤的背影和哽咽难抑的声音再度将他凌迟:
“我忘了,我哪里有资格让彭少滚。”
“你不滚,我滚,满意了吗?”
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气极了的男人抓住女孩的手,却又不敢过度捏压她的手腕,只能强势地十指相扣,将她用力拉入到自己的怀抱。
左手落在了她的腰侧,吻落在了她的软唇,带着怒意与懊悔的吻,那么重又那么轻,狠狠咬下,又细细舔舐,敲开拒绝的贝齿,抵住娇嫩的上颚,不断入侵。
她胡乱咬着肆意扫荡的红舌,口腔里泛着咸腥的味道。她告诉自己不要因为几分血气就心软,她未被扣住的右手更加用力去捶打,可男人纹丝不动,她又去狠狠掐拽,还是无用之功。
那个吻不由分说地夺走她的空气,甚至是眼泪,让她全身泛软,几乎要倒在男人怀里,要靠着男人环在她腰身上的手臂,才能勉强站立。
铺天盖地的吻让她快要窒息了,彭杰没有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这个吻时隔太久,他似乎要一次讨尽。
混蛋,混蛋。
不可以吻我,这不是吻。
失力的牙齿再度嗑咬上泛着血意的舌头。
但他不在乎,他情愿痛。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人情愿痛。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让人有落泪的冲动。
他加长这个吻,让那眼角的一两滴眼泪干透,但他五指紧握的手,直到最后也不肯放松。
意识恍惚间,耳畔响起的是男人的低语:
“对不起,对不起,小小。”
“是我的错。”
“不要哭。”
“是我不好。”
“是我没有及时出现。”
“我不该说刚刚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哭。”
他每一句都伴随着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鼻尖,落在眉头,落在眼角,落在脸庞,落在她控制不住发热的耳朵。
“别害怕。”
“不会有下次了。”
“也答应我,不要一个人的时候,去角落的地方,好吗?”
“我真的很害怕。”
“我好怕我又晚到了。”
他也会害怕吗?
这是熟悉的词汇,可在男人薄唇中,也是陌生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