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不羁的,玩世不恭的;措置裕如的,游刃有余的;笑里藏刀的,心思缜密的;行事果决的,杀伐决断的。
千面之下,怎会有脆弱?
可只要是人,千面之下,当然有脆弱。
就像勇敢无畏的人,也不会一直勇敢。
原来有人根本没叫过医生,更不知道自己发热不仅仅是因为喝多受凉,更是因为近期混乱的作息,高压的工作,发作了盲肠炎。好在彭萧星的医师还在附近待命,萧筱又联系上了徐熙。
一行人匆匆来,带着担架再匆匆去,不到一会儿,医生的签字笔就送到了萧筱的手上:
“麻烦确认后,家属在这里签个字。”
萧筱拿着笔的手都在抖,这时才明白所谓的协议再如何规避,如何划清,他们两人的生命在领证后的那一刻开始,不可避免地连在了一起。
汪洋带着徐熙一起,也赶来自家在Y国的私人医院。两人都是睡衣套着两件羽绒服就上了车,看起来比萧筱还要狼狈。主要是汪洋知道前一晚的生日,彭杰坐在那喝了多少闷酒,以为他一个人的时候想着他的嘲讽,又开了几瓶,喝进了医院。
一听是盲肠炎,汪洋才松了口气,抱着老婆就嚷嚷着要回家。徐熙哪里放心留萧筱一个人在这里,瞪了一眼满脑子不正经的男人,让他自己回去,她留在这里陪萧筱。
汪洋哪里敢走,啧了一声后叫人送来了衣服,又安排了一间套房,让两位女士进去休息。
“反正在手术室门口等着也没意义,就是割点没用的东西下来而已。”
“啊,老婆,这样很痛的。”
汪洋捂着自己的侧腰,卖可怜道。
可徐熙恨不得再用手肘给他几下,让他不会讲话就别讲话,没看见萧筱的眼眶都红了吗?
嗷嗷叫呜:
小星星:这把全靠我。
嗷嗷:放心吧,追妻路漫漫,这只是其中一招苦肉计
0114 111 选择
哪怕只是微创手术,但萧筱还是执意等在手术室门口,愣愣地望着那赤红的灯,直到转为绿色的刹那,肩膀才微微下沉。
她看着被推出来的男人,神态疲惫又狼狈,紧皱的眉头与起皮的嘴唇。明明应该是不修边幅,但配上男人消瘦的下颌,却有一种颓废的美,上天好像总是对他优待。
像在后台无意窥见,萧筱深深地望着那毫无掩饰的轮廓,好像她与他之间的双层玻璃,在这一刻才被彻底打破。
可空气之中还有一道无形的墙,让她抬起的手在触碰的前一刻又放下。
萧筱转身询问了医生,又嘱咐了护士,就借口担心彭萧星,独自离开了医院。
她的步伐越来越快,不留予任何反悔的时间。在近乎凌晨的时候,萧筱抵达酒店,可当她看着婴儿床里熟睡的女儿,不禁再度想起男人闭目的神色。
无论她像谁,总带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那一晚,从麻醉中缓缓醒来的男人,面对着一片漆黑的病房,拉扯着唇角又闭上了微湿的眼,而留在彭萧星身旁的女孩,在同样的漆黑中,披着毛毯蜷缩在单人沙发里,看着女儿无声流泪。
她在午夜回到了楼上的房间,又在上午按时赴约,黑咖啡去掉浮肿,遮瑕掩去红痕,唇线在唇角勾勒出上扬的弧度,她对驾驶位的男人招了招手:
“早上好,宋老师,你的咖啡。”
“不要叫我老师了,Xiao。”宋怀深看着女孩的笑容,也跟着带上了明朗的笑意。
周五的市场尤其热闹,周围的农场主们都摆起了小摊,番茄和彩椒又圆又胖,胡萝卜像童话故事里老巫婆的鼻子,西兰花绿油油的根茎很粗,盛产的土豆还带着泥土的清香。再走进一些,就会发现热红酒的甜腻随处飘扬,萧筱还是第一次体验市井气息。
走走逛逛,他们不止买了排骨和配菜,还买了一盆小葱和一盆香菜,萧筱想着带回酒店养。
正在攻读博士学位的宋怀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