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家宣布了新继承人后,难缠的工作就没完没了,汪洲也难得来了C市,可他没想到的是,初次会面,传说中不和的沈家兄弟,会同时出现在包厢里。这浑水他本不想淌,但汪家插了手,他也不能再作壁上观。

再回神时,距离萧筱离开的日子已不到四十八小时。

今夜难得早归的男人静坐在沙发上,看着短信里的一条定位信息,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站起了身。

九月底,盛夏的尾巴还留在C市。夜晚的江边清风徐徐,远处的高楼大厦闪耀着簇簇星光,而河边的公园却显得有些寂寥沉寂,沿着河岸的灯只有淡橙色的光,却足以为男人勾勒出熟悉的身形。

来接人的男人倚在跑车边,一身黑衣隐在河岸之上的夜色之中。他看着喝醉的女孩找不到共舞的同伴,就将脚下的高跟鞋一踢,裙摆随风转起了圈,一步两步,他看着她的步伐越来越自由恣意,江水为她轻轻奏乐,晚风赠予她透明的翅膀,孤寂的黑夜迎来他的精灵。

看着,看着,彭杰放下了手机,抽出一根烟,微弱的火星下,喉结轻轻滚动,似不愿打扰。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他看着陌生的号码,鬼使神差按了接听。果不其然,是熟悉的鼻音,哪怕在电话这一侧,他也似乎能闻见女孩茶香下的微醺。

“你就真的这么想送我走吗?”

怎么又哭了。

他远远看着她沉默,在想那双小狗眼是不是又哭红了。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是一个…是一个你不得不接手的麻烦…?”

哽咽的,艰难的声线是柔软的,也是锋利的,划破了他的脖颈,夺去了他的声音。

是谁让透明的翅膀破碎?

不知为何,彭杰的脑子里闪过这样的一句话。

破碎的还有女孩的声线:

“不可以,只有我们吗?”

“你真的…一点点…也没有对我动心过吗?”

“一点点…也没有吗?”

那哭颤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也越来越尖锐,划开他的喉结一路向下,他无法挣扎,攥着手机的手指渐渐发白。

有动心吗?

没有动心吗?

一点点也没有吗?

这些问题不断在他脑子里回荡,他想要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没办法在无法确定时,就给予对方所谓一对一的承诺。又或者,他本来就不善于做出任何承诺。

这种无法确定,又无法开口的感觉太陌生。

他无法确定。

怎么会无法确定?

可无法确定,难道不就是确定吗?

他来还不急继续思考,女孩强忍哭音后的声线更加颤抖:

“你…其实是不是厌倦我了?”

否定的话语就在嘴边,女孩却像再也支撑不住一般。那些沉默对于她而言过于残忍,她只留下一句几乎听不见的“我知道了,我也会把努力一切分开”,就挂断了电话,好似落荒而逃。

等他再打过去,却被直接挂断。他看见女孩把手机交给了好友,上了车。

他想,他们可以回家再谈。

他想,等他吻过,那双狗狗眼还是会对他笑。

又或者,卑劣的他,被众星捧月的他,一向没有见过她人背影的他,潜意识不断否认着:

她怎么可能真的分得开。

那晚,萧筱没回家。

那些问题,留下一整晚的烟头。

第二天,女孩在他开会时,独自回家带走了行李,借闺蜜的卡买了最早的机票,提前飞往那个距离他十三小时的阴雨城市。

第三天,打不通电话的男人提前来机场等候,却不知道女孩早已平安落地。

嗷嗷叫呜:

是谁老婆没了

是谁老婆没了

是谁老婆没了

哈哈哈哈哈哈

但不得不说

有人从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