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你房里去坐坐。”
苏静姗同刘士衡的新房,乃是个一明两暗的大套间,除了最里间的卧房,外头两间都是可以用来待客的,贾氏身为自家妯娌,提出这样的 要求,并不为过分,苏静姗没有不依之理,只是在心里暗暗庆幸,幸亏让丫鬟先回来给刘士衡报了个信儿,不然万一他装病露出马脚,可怎生 是好。但转念一想又觉着自己多虑,刘士衡已装了这些日子的病都没有叫人看出来,自是有他的一套本事,又何须她来操心。
想着想着,人已到了房里,紫菊和红梅端上茶点来,搁在她们手边,然后屈膝一礼,退了出去。
贾氏瞧着她二人的背影,冲苏静姗挑了挑眉毛,道:“七弟屋里的这两个丫头年纪也不小了,你可曾挑好了日子?”
“挑甚么日子?”苏静姗不解问道。
“?悖?你跟五嫂还装甚么糊涂”贾氏不满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却又作恍然大悟状:“你们小家小户,自然是不懂得这些的,那两个丫头, 是大伯母和娘赐给七弟的,她们伺候七弟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还是早些挑个日子,给她们个名分罢,一来可以彰显你的贤惠,二来 也讨了长辈们的欢心。”
苏静姗一面吃茶嗑瓜子,一面听她眉飞色舞地说着,心想,难不成她巴巴儿地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两个通房丫头?可这俩丫头,同她 并没有甚么关系呀,至于她费神至此么?
贾氏讲了一大篇,舌干口燥,正欲端起茶盏饮一口水,却瞧见苏静姗跟个没事人似的在嗑瓜子,就好像说得不是她家的事一样。贾氏哪晓 得苏静姗是真没把那俩通房当回事,还道她是城府深沉,再一想到她此行的真正目的,就不禁一阵气馁。
这时红梅却不知从哪里蹿了上来,神色殷勤地给贾氏续了杯茶,笑道:“我们七奶奶才进门,哪里晓得这些,多亏得有五奶奶从旁提醒, 婢子这里替七奶奶谢谢您了。”
贾氏一听,登时大怒,她怒的倒不是红梅这话的内容,而是生气她这里同苏静姗主子两个讲话,她一个低贱的通房丫头竟敢上前插嘴―― 贾氏出身北方大族,家中规矩甚严,最是看不惯这逾上的事。但这里乃是苏静姗的房,她虽为嫂子,也不好越俎代庖,便只斜瞥着瞧苏静姗, 看她如何应对。
比起贾氏的横眉冷对,苏静姗显得格外地笑容可掬,她笑眯眯地捏了枚瓜子嗑了,又吃了口茶,才以拉家常般的口气对贾氏道:“五嫂, 我这里倒有心抬举她们,只是你刚才也说了,她们服侍七少爷这么些年,却不但没把七少爷服侍好,反倒把他给服侍病了――不然也不会有我 进门不是?你说她们把七少爷给伺候成这样,我哪里还敢给她们甚么名分,就算我想给,太太和老太太也不会依不是?”
红梅一听这话,脸上登时红一块白一块,草草行了个礼就提着茶壶奔了出去。
贾氏则是佩服苏静姗机警的同时,心中警铃大作――她觊觎刘府掌家权已久,每日里为了奉承席夫人,不惜得罪甄氏,最初得知刘士衡将 要娶个商户女进门,她还曾窃喜过,心想一个破落商户家的女儿能晓得些甚么,自是无法同她抗衡,但此刻眼见苏静姗应付得从容不迫,心里 就很有些忐忑不安起来,暗道,这该不会是个难对付的主儿罢?
苏静姗哪里晓得贾氏的这些小九九,她满心只盼着贾氏快些走,好让她有空拿小册子出来记账。席夫人的头面和金银,甄氏的首饰和布料 ,在苏州也许值不得甚么,但带回东亭,一定是他们街坊四邻间的头一份,足够给计氏挣脸面了。而看在攸宁堂时贾氏的脸色,这些赏赐,也 足够她在刘家抬头做人了……
正想着,忽闻贾氏发问:“七弟妹在娘家时,过得挺艰难罢?”
艰难?那要看以甚么角度看了,有屋住,有饭吃,有一家自己的店,更有亲娘的关心爱护,其实也不算很难……苏静姗正琢磨着怎么回答 贾氏的话,就听见她已经自问自答了:“一定是很艰难,不然老太太和太太怎么会赏你那么些东西,一准儿是担心你手头拮据,备不上像样的 礼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