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1 / 3)

“可曾验过真伪?”刘士衡问道。

松烟点头:“太爷已验过了,确是十五姑娘的那块无疑。”

“那……”刘士衡没有把话说下去,只看着松烟。

松烟会意,轻声道:“七少爷只管等好消息罢,东西已经搁到他家油瓶中了。”

刘士衡满意颔首:“在他自己家最好,免得累及他人。”

“是。”松烟躬身应道,又见他没有别的吩咐,就退了出去。

夜里,刘士衡虽然没到翻来覆去的地步,但也没怎么睡踏实,直到天蒙蒙亮时,松烟来敲门,脸上带着喜色,他心中一块石头方才落了地。

“怎样?”虽说在外间,刘士衡仍怕吵醒了苏静姗,声量压得很低。

松烟回道:“死在家里了。”

刘士衡对此结果很满意,又问:“官府去人了?”

松烟道:“去了,邻居报的官,不过甚么都没查出来,只说是他因为痛失未出世的孩子,悲伤过度,一时想不开服毒自尽。”

毒投在油里,而那些仵作又没好处得,自然查不出来了。刘士衡嗤笑道:“甚么悲伤过度,我看是乐极生悲。”又问:“那油可曾处置?”

松烟道:“不用咱们处置,那方春亭是租住的房子,房东嫌他死在自家屋里晦气,已是将他的遗物都一把火烧了,我假装路过看热闹,亲眼看 着烧的。”

死过人的屋子,的确是够晦气,以后只怕都不好租出去了,也难怪房东大清早地就要把他的遗物烧掉。刘士衡点点头,舒出一口气,方春亭一 死,此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过了几天,大年三十的头一天,苏州那边也有信来,称刘士雁已然顺利将胎打下,正在乐氏的照顾下坐小月子,争取尽快把身体养好。

收到这封信,刘府全家老小总算是过了个还算轻松的年。不过还没过正月十五,席夫人就又开始烦恼起来了,这全是因为苏州又有一封信来, 此次的信,为乐氏亲笔所写,她在信中苦苦哀求席夫人,求她不要送刘士雁去当尼姑,或是将她从族谱中除名,赶出刘家。除此之外,她还在 信中建议席夫人就当作甚么都没发生,等刘士雁养好身子,还是把她嫁入涂家去。

这怎么能行?!破了身子小产过的女人,和黄花大闺女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乐氏当涂家是傻子呢?这信席夫人才看到一半,就开始皱眉,将 头直摇。

但乐氏接下来说了,她寻到个上古秘方,只要让刘士雁坚持用那药水泡澡,等到新婚之夜,便同处子没有两样了,至于落红,拿鸡冠作个假, 偷偷地抹到白绫上变得。

席夫人看乐氏说得这样轻松,竟是把嫁入涂家当作儿戏一般,不由得想骂人,紧紧攥了攥拳头,才把那股子恼怒抑制下来。等刘显仁晚上回来 ,她把这信拿给他看,刘显仁亦是直骂乐氏糊涂,当即让席夫人回信骂她,叫她绝了这个念头。

不过乐氏护女此举,还是让刘显仁很有些触动,毕竟是亲孙女,父亲又不在身边,他还是希望她能有一个更好的结局。于是思虑半宿,还是爬 起来亲笔书信一封,告诉乐氏,刘士雁从族谱除名是铁板钉钉的事,不可更改,不过隐姓埋名后重新做人,还是很有可能的。希望她能好好教 导刘士雁,让她改掉那些坏脾气,不然就算改名换姓后嫁了人,也一样没有好结局。

刘显仁的这信是决定,是命令,并没有半点要征求乐氏的意见的意思。因为随着这封信去的,还有被他委于重任的刘振业和刘士诚,他们此次 回苏州,对外宣称的原因是,刘士雁病重,前去探望。其实那些稍微知道些刘士雁“病情”的人都猜得出,他们这是去准备料理后事去了。― ―这些知情人中,自然就包括了涂家。

不过刘显仁没等涂家登门,就让席夫人请了当初定亲时用的那个媒人,主动去涂家提出退亲。其时刘士雁尚未“咽气”,刘家就主动来退亲, 涂家倒是很有些感动,因为两家同在朝廷为官,碍着情面,只要刘士雁没死,他们就只能等着,然后娶个病人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