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姗想了想,道:“也是,本来还有个钱姨娘能胜任当家一职,可听说自从十五妹那事儿之后,老太太就一直不太待见她。这样看来,还真 没人接手当家的差事了。”
刘士衡无不遗憾地道:“要不是因为你怀着身孕,哪有这样棘手,就让你把这事儿接过来,多好。”
苏静姗上下看他一眼,道:“你的心还真大,哪有人既管生意又当家的。”
刘士衡却道:“能者多劳,怎么就不行了?要不你快点生,生完就把当家的差事接过来。”
苏静姗从匣子里取出块点心,朝他打去:“十月怀胎呢,是你说快点生就能快点生的?再说了,谁能当家,谁不能当家,都是老太太说了算, 你再想也没用。”
刘士衡敏捷地一抬头,拿嘴接住点心,咽下了肚,道:“那不用你操心,交给我就是。我只担心你太辛苦,更担心你住不惯安福胡同。”
苏静姗忍不住笑了:“你说得起劲,全凭臆想,老太太才不会让我一手遮天呢,你别忘了咱们家还有一人――”
“还有一人?谁?”刘士衡奇道。
苏静姗正要回答,却见杨柳跟着拎食盒的锦葵一起进来了,遂问道:“这么晚了,难道还有客人到访?”
杨柳点点头,道:“门上来报,说有个从来没见过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来找七少爷。”
苏静姗想也没想,就道:“七少爷正病着呢,请他改日再来罢。”
杨柳应声就要走,刘士衡连忙叫住她,道:“总该问问他是谁。”说着又去央苏静姗:“姗姐,我真的不碍事,我能见客。”
“不行”苏静姗斩钉截铁,“你好好养伤,哪里也不许去。”
刘士衡怒捶枕头,把脑袋埋了进去。
苏静姗冲杨柳一点头,杨柳便出去了。锦葵摆好碗筷,看了看床上趴着的刘士衡,问道:“奴婢伺候七少爷用饭?”
“不必了,我来。”苏静姗冲她摆摆手。锦葵忙福身退下了。
苏静姗要亲自喂他吃饭?刘士衡马上把头从枕头里抬了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苏静姗盛了半碗饭,把他爱吃的菜每样夹了一筷子,然后坐到床头,无比温柔地道:“士衡,来,吃饭。”
刘士衡连忙以手撑床,抬起半个身子,用嘴去接苏静姗递过来的菜。苏静姗没有刁难他,不但顺利地让他吃到了菜,而且还笑眯眯地问:“味 道怎样?”
刘士衡连连点头:“娘子喂的,味道就是香。”
苏静姗仍旧笑眯眯地,又问:“陈琳琅家的伎女喂的,味道也是这般地香么?”
“咳咳咳咳咳咳”刘士衡马上呛住了,一口菜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逢场作戏,客随主便嘛,我懂”苏静姗温柔地将手抚上他的背,重重地拍了几下,咬牙切齿地道:“可是我不喜欢很不喜欢这样的相公,不 是我想要的”
“你,你说甚么……”刘士衡咳嗽得更加厉害了。
“我甚么都没说。”苏静姗若无其事地搁下碗筷,转身回到桌边吃饭去了。
刘士衡直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原来自家娘子善妒的范围,竟这样地广泛,其实他真的没做甚么呀,不就是让伎女喂个食么,用的是筷子,又不 是嘴……咦,喂食的事是谁告诉她的,他并没有讲过呀?罢,罢,罢,管他是谁告诉的,以后他只要见着伎女就绕道走,看她还能说甚么。
没了人喂饭,刘士衡看着床头的碗和筷子,再看了看自己趴着的姿势,忍不住叹了口气,问苏静姗道:“娘子,我能坐起来吃么?”
“不行。”苏静姗的声音平静而又坚定,“相公你重伤在身,还是趴着得好。”
“我……”刘士衡哀叹连连,只得伸长了手,把碗筷端过来,趴着吃。趴着吃饭的滋味可真不好受,特别是吞东西时,要咽个半天才能下喉。 刘士衡吃着吃着,忍不住问苏静姗:“姗姐,你一早就知道我是装的,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