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得了准信儿,高兴非常,道:“甚么许不许的,叫他跟着一起去便是,他也好些时没见过祖父了。老太太,不如咱们全家人都去罢, 不指望和七弟一样在京城住两年,至少也陪祖父过完年再回来,您看如何?”
席夫人想了想,同意了,道:“此事也不必强求,谁愿去就去罢。”
“我这就去问他们。”贾氏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地走了。
刘士衡在一旁哭笑不得,明明是他想带苏静姗一起去京城,怎么到头来却成了全家人都去?虽然席夫人说的是愿意去的才去,可此行打出 得旗号是陪刘尚书过年,试问谁人好意思不去?所以一多半是举家赴京了。如此一来,乐氏和刘士雁岂不也在同行之列?若是苏静姗知道,一 定会不高兴……
刘士衡正想着,席夫人出声道:“就依你的,让姗姐跟着去罢,苏州这边的生意,让大掌柜的按时把账目送到京城去,若逢大事,再回来 不迟。”
此时的刘士衡,满心想的都是苏静姗要不高兴了,因此就算听得席夫人松了口,也没见有多高兴,蔫蔫地谢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回到骜轩,苏静姗正在账房忙着,刘士衡在门前踌躇再三,竟不敢进去,还是苏静姗抬头时看见了他,好奇问道:“这是怎么了?老太太 不同意我跟你去京城?”
刘士衡摇摇头,道:“老太太倒是答应了。”
“那你为甚么还垂头丧气的?”苏静姗更加奇怪了。
刘士衡走进账房,在她对面坐下,唉声叹气:“都怪五嫂多嘴,这回去京城,变成了全家人都去,说是要去陪祖父过年。”
“都去?”苏静姗很是惊讶,不过马上就释然,反过来安慰刘士衡道:“他们只是过去陪祖父过年,过完年不就回来了么,到时还是只剩 咱们俩清清静静在京城度日。虽说京城里还有祖父,不过他老人家是做大事的人,想必没空来管我们。”
刘士衡高兴起来,道:“可不是这么回事,我怎么没想到,亏我还白白担心了半天。”他确是聪明透顶的一个人儿不假,只是有句老话, 叫关心则乱,偏他自个儿没有觉察罢了。
可他这里才释怀,那边苏静姗又担心上了:“万一他们见着京城繁华,不愿回来了怎办?别人倒还好说,我只是讨厌大房的那母女俩。”
这种可能性虽说不大,但的确还是有的,所以不得不防。刘士衡想了想,道:“没事,我有办法――祖父在京城的寓所,离国子监有些距 离,所以我以前一个人时,吃住都是在国子监,这回因为有你陪我去,就不住国子监了,我在那附近买个小宅院,咱们单独另过,离他们远远 的,只隔三差五地回去看看祖父祖母,你看可好?”
这法子好,那样随乐氏和刘士雁怎样,都不关他们的事了。苏静姗这下真高兴起来,三下两下地算完帐,站起来道:“我去看看我娘,问 她愿不愿跟我一起到京城去。”
刘士衡忙转头命人备车,又对苏静姗道:“娘愿意去更好,若不愿离开故土,也不必强求,她虽说是一个人留在苏州,可只要刘府还在这 里,难道还有人敢欺负了她去不成?”
苏静姗点头应了,回房换衣裳,动身出府,刘士衡本想陪她一起去,又恐她母女俩有悄悄话要讲,他去了反而不美,因此只送她到了大门 口。
计氏才从刘府回来,就见苏静姗又至,不禁一惊:“囡囡,出了甚么事?”
苏静姗忙道:“没事,没事,是我们要去京城了,所以特来问问娘,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说着,便把事情始末讲了一遍。
计氏听后,自是想跟着闺女一起去,但却又舍不得丢下这边的内衣生意,毕竟这也是苏静姗的一片心血。
苏静姗得知计氏心中所忧,笑道:“娘,京城繁华,青楼比起苏州和东亭来,只多不少,你还愁没生意?”她们现下接的多是青楼生意, 故而有此一说。
计氏却道:“京城是京城,这里是这里,毕竟苏州和东亭才是咱们的老家,以后还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