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姗表现出来的那样有钱,她的那 两个庶出姊妹,穿得更是寒酸。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乐氏暗自纳闷,苏静姗的嫁妆据说是刘府媳妇中最为丰厚的,她本人也是通身的珠光宝 气,穿金戴银,一副暴发户的模样,这样的人,娘家怎会没钱?若是没钱,那她的嫁妆是何处来的?
乐氏琢磨一时,问刘士雁道:“你一个人去的苏家?”
刘士雁摇摇头,道:“五嫂陪我去的。”
乐氏又问:“那你五嫂可曾对你说了甚么?”
刘士雁道:“她光顾着问苏家那两个不上台面的姑娘了,哪顾得上跟我说话。”
“问了甚么?”乐氏显得极有兴趣。
刘士雁便把当天的情形,完完整整地跟乐氏讲了一遍。
乐氏听着听着,猜了个大概,心生出一计来。于是便择日与贾氏“偶遇”,一番闲聊,说到了苏静姗,乐氏道:“听士雁说,七奶奶的娘 家过得不甚如意,我却是不信,她的陪嫁,穿戴,可是咱们后宅女人中的头一份,娘家怎会很穷?五奶奶,士雁说那日你是跟她一起去了七奶 奶娘家的,你倒是说说,她是不是在撒谎哄我呢?”
贾氏深恨乐氏突然归家,抢了她差点就到手的当家权,因此哪肯顺着她的话讲,只是把头摇,道:“跟咱们家比,自然是穷,可在东亭那 小地方,也算是殷实人家了。十五妹平日所见的,都是同咱们府里差不多的人家,自然会觉得七弟妹的娘家穷了。”
乐氏到底没有亲眼见过苏家的情形,听得贾氏这样说,将信将疑,于是只得罢了,闲扯两句,各自散去。
贾氏虽说嘴上没顺着乐氏讲,但心里却是汹涌澎湃,久久不能平静,她站在原地扯了会子帕子,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努力对苏静姗的陪 嫁一探究竟。
可刘士衡做过手脚的东西,岂是那样好查出来的,无论她如何动用手段,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想借助于娘家的力量,可贾家的势力主要 在北方,对于苏州地界儿上的事,他们也帮不上甚么忙。难道就这样放弃吗?贾氏不甘心,于是天天到攸宁堂,从早到晚地陪席夫人,施展浑 身解数,哄得席夫人眉开眼笑,然后趁机进言,称苏静姗到底出身低贱,行动处全无章法,比如上次愤然离家出走就是一桩;这样的人,心胸 狭小,眼皮子浅,让她来掌管府中生意,多半会趁机中饱私囊,横竖都是刘府儿孙,中饱私囊是小事,可若是被乐氏发现,丢了二房的脸,那 可就事大了。
她话里话外,都是认为苏静姗不适合掌管府中生意的意思,席夫人听后,一言不发,只叫百灵去骜轩,把府中统一发放的深蓝色封皮的账 本取来。
百灵领命而去,很快把账本拿来,呈到席夫人面前。
席夫人没有去动,只示意贾氏自己看。
贾氏不解席夫人用意,疑惑着拿起账本,翻看来看,这一看,马上就脸红起来,那上头干干净净,几乎全是空白,也就是说,苏静姗除了 领取份例物品,根本没有花过公中的一分银子!
“这……这怎么可能……她有那么多条新裙子……”贾氏喃喃自语。
“那都是她自己拿银子出来做的。”席夫人看了看贾氏身上新作的一条裙子,不紧不慢地问道,“你的账本呢,可敢拿出来比一比?”
贾氏赶紧垂下头去,不敢再做声,更不敢再提苏静姗不适合掌管府中生意的事。
席夫人长叹一声,吐露了真言:“你以为这些账本发给你们,是没有用意的?谁人勤俭,谁人大手大脚,我心里有数得很。”
贾氏面红耳赤,默不作声地福了一福,退了下去,从此不敢再提类似的话题。
席夫人嘴上斥责贾氏,但到底还是上了心,第二日便把苏静姗唤了来,先告诉她,府中大小铺子所赚得的钱,到年底是都要交给当家人的 ,而后暗示她账目须得清清楚楚,不能让乐氏挑出毛病来,丢了二房的脸。
苏静姗正色作下了保证。席夫人又道:“我晓得你想要人人都尊重你,那你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