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姗又对刘士衡道:“你回去等着,等梳子一借到,我就叫如玉过去帮你梳头。”
刘士衡哪里肯走,冲她眨眨眼,道:“就在你这里梳,我有正事跟你说。”
苏静姗不理会,起身赶他。刘士衡只得道:“此事可是与你有关,你虽说离了刘府,可自己惹出来的事,总得帮着解决罢,不然也太不够 义气。”
苏静姗疑道:“跟我有关?”
刘士衡挥了挥手,示意如玉出去,把门关上。
如玉看着苏静姗,不敢动。
苏静姗道:“有事就当着人面说,少鬼鬼祟祟的。”
刘士衡跟她解释不清楚,干脆起身,硬把如玉给推了出去,然后反锁了舱门。苏静姗正要骂他,却听得他道:“此事有关我们家机密,你 以为是我想鬼鬼祟祟?”
刘府里的事,的确有很多哦是见不得光的,比如说刘士衡的“病”,比如说东亭的洗钱。苏静姗半信半疑,问道:“究竟甚么事,快说, 说完快走。”
刘士衡重回她对面坐下,叹着气道:“因为你,老太太得把当家权交给大太太了,但她老人家又舍不得自己一手一脚做起来的生意,所以 想偷偷地转出去。”说着,将席夫人信中的交代跟她讲了一遍,当然,省去了要他劝说苏静姗回府的话题。
原来在刘府,做生意所得的款项,是要原原本本地交到当家人手中的!苏静姗听后,深感庆幸,拍着手笑道:“幸亏我抽身早,不然岂不 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等我听你的话接管了生意,辛辛苦苦地操劳一年,到头来,钱却是要交给别人支配,那我不是傻么?更何况那个别人,还 就是跟我有仇的人。”
苏静姗说的话还真有道理,刘士衡苦笑道:“所以老太太才给我出难题呢。你说,这招牌可怎么转才好?”
苏静姗白他一眼:“这同我又有甚么关系,又不是我叫刘士雁跟我道歉的,我还真不稀罕。”
“是,是,知道你不稀罕。”刘士衡这会儿甚么都顺着她说,“是我实在急得焦头烂额,没有辙,这才想来听听你的主意。俗话不是说,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么,要不是因为此事太过机密不能叫旁人知晓,我连杨柳和如玉都要拉过来问呢。”
转招牌?这事儿还真是难办。苏静姗相信了刘士衡是真遇上了难题,不过嘴上仍是道:“既然是机密的事,干吗又说给我听?我如今已经 不是你家的人了。”
刘士衡瞅着她道:“我装病的事你知道,洗钱的事你也晓得,又哪里就多了这一件?”
苏静姗呼吸一滞,心想他该真不会派人追杀自己罢?如果真那样,她该朝哪里逃?不,逃甚么,她就正大光明地在东亭做生意,看他敢不 敢来杀!
她正东想西想,刘士衡开始催她,叫她赶紧帮他想个主意,又道:“我着急得不得了,赶紧帮我想个法子出来,我可没时间一直在这里坐 着。”
苏静姗一听他是急着要走的样子,终于高兴起来,认真地开动脑筋想了一番,然后道:“如果那些店月月都亏损,总不能一直开着等倒闭 罢?如果不想倒闭,那就得盘出去,盘给谁呢?”
“我暗中找人假扮了去盘下来!”刘士衡茅塞顿开,“如何才能让那些老店月月都亏损呢?”
“呆傻!”苏静姗奚落他道,“假账呀!你不是最会做假账的么?”
这话听起来,怎么不像是恭维?刘士衡不满地反驳:“谁最会做假账了?”
“不会?那就找你娘做。”苏静姗已把自己定位在了自由人的身份上,说起话来很没有顾虑。
刘士衡想起甄氏而今在刘府的处境,脸色一黯,不由自主地道:“我娘是再难得到老太太的信任了,五嫂又不会做生意,要是你还在就好 了。”
“这不还有你吗?”苏静姗不以为意。
刘士衡很想告诉他,自己是个举子,读书人,来年就要赴京考进士的,怎好担起经营家族生意的职责来,但一看苏静姗,已是意兴阑珊, 便只得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