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多余的寒暄,说完便微微侧身,示意他跟上,随即转身走向贵宾室内侧另一扇隐蔽的门。
弗朗西斯科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起身时,身上华丽的穗链发出细微而清脆的碰撞声。
他跟在伊薇尔身后,看着她纤薄的背影,照明灯从高处打下来,洁白的光顺着她的长发流淌,在发尾凝成一点,随着她的走动,露珠般,碎钻般,摇摇欲坠。
让人控制不住地想伸手接住,握住……
他盯着那点晃得人心痒的光,悄无声息地贴近了一些,近得仿佛猎鹰展开羽翼,露出利爪,下一瞬就要从背后勾绞地面上正在吃草的羔羊。
无知无觉的、纯白的羔羊。
那股若有似无的冷香似乎更清晰了。
……
……
检测室与贵宾室的奢华截然不同,这里更像一个精密的医疗实验室,中央摆放着一张符合人体工学的诊疗床,床头连接着各种复杂的线路和一台悬浮式脑机接口仪,散发着幽蓝的指示光,墙壁是柔和的乳白色,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视觉刺激,空气净化系统发出极低微的嗡鸣。
伊薇尔停在诊疗床边,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仪器。
梅琳的计划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计划很简单,精神检测需要向导释放出柔和的精神触丝,通过脑机接口扫描哨兵的精神图景。
她只需要在连接脑机的一瞬间,佯装脑机出现故障,精神力反噬自身,造成精神受创的假象,就能顺理成章地中断检测。
这叫先下手为强,也许有风险,但总好过被一个S级的哨兵沙文主义者在自己的精神图景里肆意破坏。
“请。”伊薇尔伸手示意。
弗朗西斯科在诊疗床边停下,姿态随意地脱下了那件缀满功勋与荣耀的军装外套,露出里面剪裁合体的白色衬衫。
他躺上诊疗床,双臂交叠垫在脑后,姿态闲适中透着一股掌控一切的自信。
伊薇尔走到床头,拿起消毒凝胶和几个薄如蝉翼的电极片,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浅淡的阴影,如蝴蝶栖息的羽翼。
她先是将冰凉的凝胶涂抹在弗朗西斯科的太阳穴两侧,然后小心地将电极片贴上去。
为了更精准地连接颈部的辅助感应器,她伸出手,解开了他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丝质的衬衫领口敞开,露出他线条凌厉的锁骨和一小片麦色的肌肤。
她的指尖在调整感应器位置时,不可避免地,轻轻划过他突出的喉结。
那是一个极其轻微的触碰,轻得像微风拂过。
年轻少将却反应剧烈,身体猛地一绷,如同被电流击中,原本慵懒的神情瞬间变得锐利。
他闪电般出手,一把扣住了伊薇尔皓白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想勾引我?”男人的声音骤然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危险的沙哑,蓝眸中燃起两簇幽冷的火焰,紧紧攫住她。
极近的距离下,他看见她的睫毛,又密又长,淡淡的银色,再被光一照,像两排虚幻晶莹的玻璃纤维,框着比冰晶更漂亮、更剔透的眼球。
下面是秀挺的鼻梁,两片色泽浅淡的唇,清丽的下颌……
人怎么能长成这样?
他的思绪莫名飘了一下。
伊薇尔的手腕被攥得生疼,美丽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解释:“我没有,莫瑞蒂少将,这是精神检测的必要步骤,为了确保数据传输的准确性。”
“哦?必要步骤?”弗朗西斯科嗤笑一声,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将她的手腕往下拉了少许,迫使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向导的心思,桑德罗那个蠢货会被信息素和几句花言巧语迷昏头,我可不会。”
“呵。”他嗤笑一声,眼神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自负,“论家世、论能力、论相貌,我哪一点不比桑德罗那个只知道在前线打打杀杀的莽夫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