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闻瑾靠着书桌站着,面前放着动用白霍两家能量和白立辉这?么多年经营的人脉关系,整理出来的江清源的资料。
江清源是国家某个保密项目的负责人兼一号实验体,由于实验出现意外,导致脑神?经损伤,昏迷不醒。虽然他的大脑已经被判定死亡,但?身体机能还没彻底停止,且对外界的刺激有一定反应,所以基地把?白希请过去,希望借助外界的刺激,让他的大脑“重启”。
很可惜,小半年过去了,白希的陪伴虽然让江清源偶然有一些反应,但?他的情?况仍旧一天比一天恶化。
闻理说?,江清源的情?况很糟糕。而更糟糕的是,频繁下达的病危通知让白希精神也濒临崩溃的边缘。
白立辉为妹妹焦心,又?担心小外甥,急得一嘴的燎泡。白闻瑾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只要一想到如果又?又?知道?爸爸回不来了会有多伤心多难过,他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掌狠狠攥住,又?被大锤狠狠砸了一般难受。
白闻瑾伸出手指,在隐隐胀痛的额角用力揉了两下,俊美的脸上笼罩着一层罕见的迷茫。他叹了口气,“……爸,我的想法是……”
他忽然停下来,侧过耳朵仔细听?着。随后?,他的表情?一凛,快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过去,毫无预兆地拉开厚重的房门。
眼前的一幕让他大脑瞬间空白一片。
小小的又?又?孤零零站在房间门口,张大嘴巴,无声的哭着。
他的脸上、腮边全都是湿漉漉的水痕,见到白闻瑾,豆大的泪珠笔直地从眼眶里夺眶而出,无助而茫然地看着他,伸出手,在空中抓了抓,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白闻瑾甚至没来得及问?又?又?怎么会在这?里,他把?小孩轻轻拢在怀里,安抚性地拍着他的肩膀。
又?又?好?像终于醒过来了,小手死死拽着白闻瑾的衣服,因为太用力,基本把?那一点点布料都攥进了手心里,他哽咽着恳求,“大哥,大哥,爸爸……呜……我要爸爸!大哥你带我去找爸爸……”
也不知道?又?又?哭了多久,哭得简直像是快要脱水了,鼻涕和眼泪哗哗往下冒,白闻瑾左肩膀的位置的布料已经全湿掉了。
白闻瑾鼻头酸得厉害,伸出指腹给又?又?擦着眼泪,可那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他的声音更哑了,“宝宝,你先别着急,先别着急。”
又?又?却?完全听?不进去了,嚎啕大哭,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呜……爸爸……不要,不要爸爸死掉……”
隔了一条走廊的房间里。
宗越知道?等会儿弟弟还会玩钓鱼游戏,已经把?那些?磁吸鱼一只只整理好?,重新放回到充气鱼池里面。
他已经把?所有的鱼数过一遍,并反思总结下一轮如何让弟弟更开心地赢过自己,弟弟还没回来。
宗越直起身体,双目盯着门口的方向,耳朵也竖起来了,仍然没有听?到弟弟轻快的脚步声。他忽然觉得有些?心慌,犹豫了一下,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一出门,他就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哭声。
宗越心脏狠狠一跳,飞快地冲着那哭声跑过去,眼前的一幕让他吓坏了。
又?又?被白闻瑾抱着,哭得小脸涨得通红,额角青筋都爆起,不受控制地开始呕吐。
宗越只愣了一瞬间,他甚至顾不得伤心,冲到书房里拿了垃圾桶和纸过来。他和白闻瑾一个给又?又?拍背,一个给又?又?擦嘴递水。
等到又?又?终于恢复了一些?,恹恹地躺在白闻瑾臂弯里,无声流着泪,宗越抬起袖子胡乱地一擦脸,发现自己的手是湿的,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半个多小时后?,又?又?哭得睡着了。可怜的小朋友在睡梦中也不安稳,漂亮秀气的眉毛皱着,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鼻尖通红,时不时啜泣一声,喊着“爸爸……爸爸……”
宗越抬起手擦了一把?眼睛,双手握成拳头,愤怒笼罩着他,他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