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目光呆滞,他明白了。
沈惕复制了安无咎换线的能力。
方才老于的红黑线并不是安无咎换的,而是沈惕。
这是他预谋已久的暗恋。
杨明知道自己输了,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输得这样彻底和难堪。
但这就是安无咎想要的。
他不只是想要赢。
而是彻底摧毁对手意志的赢法。
猩红的决斗阈上方出现白色的应战倒计时。
321……
“玩家杨明未应战,本轮决斗直接判定玩家吴悠获胜。”
“杨明血条数归零,死亡。”
“不……”杨明甚至没有喊完最后的不甘,头顶的血条就变成冷冰冰的灰色,曾经自认胜券在握的他转瞬间成为一具尸体,重重地倒了下去。
只扬起一身尘埃。
安无咎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还不够刺激。
他仿佛感觉不到任何情感,哪怕是敌人的死亡,也只能轻微地令他感受到一点点快乐。
这快乐就像是隔着一片毛玻璃,一场雾,看不真切。
远远不够……
他转过脸,看向决斗阈外的老于,他脸上的表情倒是很有趣,一脸的震惊。
老于低声道,“这一切果然都是你做的。”
“对啊。”安无咎摊开双臂,玩世不恭地点了点头,“就是我……”
他毫无认罪伏法的意思,甚至引以为豪。
“那邪?教徒……”
安无咎看向吴悠,“小鬼,这场戏你导的,你来说。”
吴悠低声道:“根本没有什么邪?教徒。”
“是那副《最后的晚餐》给我的灵感,还有什么比一个混迹其中的叛徒,更容易搅动人心的呢?”
安无咎笑了出来,朝他向前一步,离开决斗阈,与老于面对面,说出一句令他浑身发寒的话。
“还不明白吗?邪?教徒就是你和吴悠啊。”
老于不敢相信,“什么?”
原来自己脚腕上的痕迹,后背磨损的伤,都是有原因的。
“你肯定很奇怪,吴悠怎么能做到进入你的房间,将你拖出来呢?如果你在房间里,他在门外,分明是连你的房门都无法打开啊。”
没错,他直接命中了老于心中困惑的地方。
安无咎耸耸肩,“事实上,他根本没有自己打开你的房门,也不需要。”
老于仍旧皱着眉,不明白其中要义。
“刚刚才说过,现在就忘啦?”安无咎用手把下半张脸的血抹开,“时间是我的工具啊。”
“早上我把石英钟调快了。所以你们认为的9点,并不是真正的9点。但这不是我第一次改变时间。”
安无咎歪了歪头,他沾了血的脸表情纯洁,呈现出一种微妙的、既天真又残忍的感觉。
“进入地堡的第一天,我就把会客厅的石英钟调慢了五分钟。”
就在他被上野和刘成伟欺辱之后。
“所以钟上显示的晚上12点,也并非是12点,而是12点过5分。”
“这五分钟,足够让你被催眠气体迷晕过去了。”
原来……他打了一个时间差,让自己误以为还没到强制入眠的时间,所以被迫在室外入眠。
安无咎耐心而轻柔地继续说着,如同专业的屠夫讲授自己如何解剖一头家畜那样细致。
“我指使吴悠陪你夜聊,拖住你直到快到11点50分,然后让他装作不经意地告诉你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等你们穿过一段又一段的甬道,并肩走到休息室门廊,再站在门口互道几句晚安,催眠气体就差不多要控制你的大脑了。”
他惟妙惟肖地发出咚的一声。
“等你打开门,晕倒在地,吴悠把你拖到杨明的房门口,拉起你的手打开杨明的门。再将你们俩一一拖